第六十一章：豁，失策 (第2/2页)

 “我没有不在乎自己……”

    苏苏笑了：“您看，您明明知道这个月你不接受腺体血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您的选择还是留下来陪他，而不是去医疗舱接休养。您觉得这是在乎自己的表现吗？”

    “只是晚两天过去而已。”

    “但相比之下，他腺体的伤远不到危及生命不是吗？”

    易一抿抿嘴：“我对自己的情况有判断。”

    苏监护点点头：“白城也觉得他对自己的情况有判断，具体怎么判断的您也看到了。”

    易一陷入了沉默。

    苏苏也没有出言打扰，直到易一再次开口：“有人说过他的信息素难闻吗？”

    “信息素……难闻？您应该清楚，信息素本身不属于嗅觉和味觉。”苏苏不懂易一怎么会问出这种有失水准的问题，“就像您看到东西不会说这个颜色很响，听到声音不会说这个声音是菱形一样。信息素也没有好不好闻这一说。虽然据说AO结番，心意互通后会有香气，但也不是气味，是特殊的链接造成的一种通感，但并不意味着信息素有气味。不会有人说谁的信息素难闻的。”

    顿了一下，苏苏补充道：“哪怕他是S级，也不会特殊到这种地步。”

    “那他的信息素感知起来什么样的？”

    “纯粹的强大和深不见底的厚重。硬要说的话，当他愤怒或者抱有杀意的时候……像是海啸？火山岩浆或者雪山崩塌……就像是人面对天灾时的感觉。”

    易一摇头：“他跟我说，他的信息素令人作呕。”

    苏苏也有些惊讶：“他从来没说过这个。”

    易一接着说：“我读过类似病例的研究论文，长期被轻贱的低等级ALpha或者Omega心理出现问题会产生类似的错觉。脱离那种环境后，这种症状会慢慢消失。但白城他不是S级吗？我知道他幼年被看不起，可他不是发育成S级了吗？到现在还有人轻贱他吗？”

    苏苏嘴巴开开合合最后低声道：“没有人能轻贱他，是他自己不肯原谅自己。”

    “什么？”

    “白城觉得你们当年会分开全都是他的错，是他发育成S级的错。这个想法甚至成了他的一部分。他极度厌恶自己S级的身份，厌恶自己的信息素。可能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的信息素令人作呕。”

    易一哑然：“昨天他没有任何犹豫的伤害自己的腺体，也有这个原因吗？”

    苏苏点点头：“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错误的认知，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

    “他觉得自己贪心会遭报应是不是？”

    苏苏摇头：“不仅仅如此，他病态的坚信着，只有自己足够悲惨，才能留住你。”

    易一：“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很复杂，我也只能从平常窥探到一点点，但我不能告诉您。我只能说，白城他是真的有病，而且非常严重。”苏苏的语气里透露着无力感，“他这个想法甚至不能被事实所纠正。”

    说到这，苏苏看向易一，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地说着：“所以，易先生，不能他要什么您就给什么，即便您给了，他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

    易一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换了个问题：“他信息素不稳定的时候，就容易心脏骤停吗？”

    “不是。”

    “不是？那是为什么会这样？S级的ALpha，不可能心脏不好。除非是外力……”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话一出口，易一马上想到了什么，猛地看着苏苏。

    苏苏坐实了他的想法：“这是他给你留的安全保障。”

    看着易一不敢置信的目光，苏苏苦笑：“所以我说了他有病。”

    易一说不出是生气多还是心疼多，他的手气得直哆嗦：“好，很好，白城他敢。”

    苏苏很快反应过来，他漏说了重要的东西：“这个东西不是他故意的！在殷钧待过的人，都被装上了这个东西，后来白城找到了办法，把我们身上的都去掉了，只是他自己的没去掉而已。而且改良过，不会有危险的。他也知道自己有病，他只是怕自己会伤害到你。”

    易一喉头哽了很久：“他允许你把这件事告诉我？”

    “没想要这么快的。”苏苏忍不住抓了抓头发，“今天纯属意外，他信息素不稳定，所以很多事有点跑偏。不过您放心，白城他很聪明的，真的，他不会让自己真的陷入危险……好吧，可能会做一些危险的事，但是他有分寸，就像您说的，他对自己的情况有判断。”

    易一闭了闭眼，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睁开眼后，伸出了手：“控制器给我。”

    苏苏摇了摇头：“那不行，现在还不能给您，我得保证您的安全，只要他没有伤害您的动作，我也不会按的。”

    易一直接威胁道：“那我就告诉他，是你告诉我他每个月都给我取腺体血，这次甚至一个月内取了两次。”

    苏苏惊住了：”易先生？！您不能拿我撒气的，您不是说了不想让他有被背叛的感觉吗？“

    易一不为所动：“好，那我跟他说，虽然我感知不到信息素，你的精神安抚让我觉得很舒服。如果不是我腺体受伤，没准你跟我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

    那还不如直接让白城觉得被背叛了呢！

    苏苏完全没想到易一还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一面，易一要是真的这么说了，白城那不得直接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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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巧不巧，白城这个时候醒了。

    苏苏：我完了！

    白城醒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易一和苏苏的话，但他能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易一似乎在生气。

    无视了直冒冷汗的苏苏，白城看向易一，试探地喊了一句：“易一……”

    “醒了？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明明是关切的询问，但是白城总觉得易一的语气很冰冷。

    “你生气了吗？”

    易一反问：“你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吗？”

    苏苏在旁边听着都如坐针毡，一向好脾气的人生起气来才是最可怕的。

    “没有的。”白城异常的乖巧，和晕倒前那个疯狂样子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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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那就不用担心我生气。”

    白城确定，易一生气了，而且很生气。但易一还在抱着自己，说明易一还是心疼大过生气的。

    易一生气的原因可以以后再想，要先让易一舍不得生他的气。

    白城这么想着，慢慢拉住易一的手：“易一，我不舒服。”

    苏苏急忙插嘴：“没什么大问题的，会虚弱一段时间是正常的，卧床静养一个小时绝对能恢复正常！S级身体就是这么强大。”

    “他说得是真的吗？一小时就能恢复？”易一问白城。

    苏苏一颗心提起来，看到白城点头，松了口气，毕竟搭档这么多年，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这时候卖惨绝对是火上浇油。

    但是下一秒，白城就可怜兮兮地说道：“可是我好难受，像要死了一样难受。”

    苏苏：……妈的，忘了这个时候白城的脑子是缺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