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那是我所知道最好的风景 (第2/2页)

身上。

    我笑着揍他一拳，「你胡说八道什麽啊！」

    但我还是被他拽起来了，所谓半推半就。

    然後我俩就特别正经的对看着，活像两国元首会晤，下一秒要讨论的话题彷佛是经贸协定，严肃的不得了。他cH0U动着嘴皮说：「那我给你看喔。」

    他熟练俐落的把上衣脱了。

    为了显示我的淡定，我呵呵呵的说：「这有什麽，我们游泳课，全校男生不都这个样子。」

    「那我要脱K子罗。」

    「你不要每一个动作都附带说明好不好。」在语言的绝境之中，我说出了最无语的一句话，「我是nV生耶。」

    他现在只穿了一条CK的蓝sE内K，b较不尴尬的是，那是一条四角的内K。但非常尴尬的是，那是一条非常紧绷的内K。

    他非常和善的提供我选择，说：「你要自己看，还是我脱给你看。」

    我又给他了一拳。

    他正准备要脱K子的时候，他停止动作，笑了一声，像一个诚恳的卖家，「那你是不是也要礼尚往来？」

    我拿枕头闷住他的脑袋。

    活不了了，我俩今天必须有一个得Si在现场。

    他疯狂大笑，我也笑了，刚才那别扭的感觉消失。他扯开枕头，把我圈住，他整个人在我上方，我只能喘息，我又发觉这种姿势喘息显得太不得T，於是我紧张的憋气起来，接着缺氧的我喘得更大声。

    他亲了一下我的脸，「我不会对你乱来，我……老老实实的给你看。」

    他把内K脱了。

    我忽然理解了为什麽男人看见nV人会鼻血，我现在看着青春鲜nEnG，朝气蓬B0的他，也很想流鼻血。

    我伸出手，情不自禁的碰了他的腹肌，他像被呵痒的笑起来。

    「你把我看透了，把我m0透了，我是你第一个这样做的男人，也是你唯一这样做的男人，如果说我很庆幸我是唯一，那会不会太自私。」

    「不会。」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男孩的全部。我想，这就是我漫长青春，最美好的结局了。

    我亲吻了他，他的眼神像是酒醉。

    他说：「我Ai你！」

    我没有回应他。

    夜里，他是抱着我入眠的。过去几个晚上，我们都安分的在自己的位置躺好，今天被他拥抱的我，很激动，很雀跃，也无b的悲哀。

    天快要亮的时候，我起身把包袱收拾好，一直到火车站，我才传了讯息给他。

    我走了，不要担心，我会自己回台北。

    我真的很庆幸遇见你，你不会知道，在遇见你之前，我对上天有很多埋怨，我甚至敢在每次祭拜的时候赌咒这世上一切神灵，为什麽要给我悲惨的际遇，可是遇见你，我就明白了。有人好手好脚，终其一身，无b孤独。有人家财万贯，却总是遭遇背叛。我虽然就要永远失去了光，但是在心里，会有不熄灭的火，那是你给我的，在我往後不快乐的时候，我就会把那团火光拿出来，只要一点，就能燎原我的悲伤，就能温暖我更漫长的孤独。

    景森，我Ai你。在我所能理解的Ai的真谛里，我b你Ai我更Ai你。所以我希望你幸福，我的悲剧不能是你不幸福的理由。

    你就不要想起我了。你Ai我，Ai过我，就是这个世界给我最大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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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手术的前一天我就住进了医院。

    我看着手机上无数的讯息，我都没有点开，最後未读的红sE圈圈，从1变成了999＋。

    「那个男生，真的很喜欢你。」mama浅浅的笑，但看上去是一张Sh漉漉的脸蛋。

    我真心疼mama。

    如果有一天我也有小孩，我希望我能做个不让小孩心疼的母亲。

    「我以为你会很反对我的恋Ai。」

    mama的宽容声听起来很疲惫，「你一直都很抑郁，你总是在忍耐，苦不跟我说，快乐，又是那麽少，可是自从他出现，你开始愿意表达喜怒哀乐，你开熟练去生气，去对周围表达你的怒意，而不仅仅是自闷，你开始参与别人的快乐，对於分享有了意愿，莹莹，妈也年轻过，有些事，只能是我们做家长的教会你，而有些事，必须由你的同学，你的闺密，你的男朋友才能让你明白。」

    我笑着点头，「谢谢你，你这样照顾我，你一定也很辛苦吧。」

    妈红了眼眶，摇头笑。「莹莹，这是你最後的机会，手术之後，你要等待康复，你也会转学，你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会不会太残忍了？」

    我希望景森眼底的我，是最好的我。

    「不会，长痛不如短痛，当他把想念变成愤怒，他就会忘了我的。」

    mama温柔的抚m0我的额头，「为什麽要他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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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怕他不会恨我，我知道无能为力的痛苦，他现在就在受这种痛苦。mama，他跟我一样的年纪，但他一生幸运，要他眼睁睁看着我失去视力，这跟让他目睹酷刑是一样的可怕，我们可以接受悲伤，但巨大的悲剧，是会bSi人的，我不愿意bSi他。」淹没我的酸楚感，终於正式的邀请我走近那个没有光的世界，「现在我内心很平静，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Ai护我，因为我的目光而感到开心，我就好满足了，mama，我很快乐，请不要为我哭泣。」

    我想过无数次这天的来临，而这一天到来，也不过如此。

    那天的yAn光很温暖，我自己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红橘sE的落日刺烫我的眼睛，我看着自己的Y影，浅浅的笑。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yAn红，这就是我目光所及，最後的天地光彩，很美，很美。

    我换上绿sE的手术绑衣，医生问我，要自己走进手术室，还是躺着被推进去。我说，我想走。我想看着路，一路走下去。

    mama牵着我，两层楼、短短的五六百尺。她紧紧握住我的手，一语不发，眼泪使劲的掉。我面挂微笑，不知道人会以为我妈才是要去手术的那个。

    看见手术室的门，我停住，我转身m0了mama的脸蛋，看着她越来越深的法令纹，还有疲惫的黑眼圈，我为她难过。

    我坦然的笑：「一切都会好的，新的生活就要来了，以後不会在生病，就当作拿视力交换所有的健康好啦。」

    护士小姐站在一旁，她没有催促，我看了她一眼，点头。

    她轻轻地抓住我的手臂，姿态轻柔的带我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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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要关之前，mama说：「莹莹，妈在外面等你，你别怕。」

    我站在门中央，彷佛YyAn交界，我有一GU冲动，「mama，可以把我的手机拿给我吗？」

    「你要g嘛？」

    没等我回答，mama把手机交到我手上。

    景森，我就要手术了，我点开了你的显示头像，才发现你换了我们的合照。

    原谅我，你喜欢我，需要很大的勇气。而我的离开。同样需要很多的勇敢。

    我不知道用什麽感激，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後看见的，是你。你追问我这世界上最想看见的风景是什麽，你给了好多照片，巴黎的秋天，北海道结冻的街，卢森堡的森林和太鲁阁一望无际的湖水，都美，但不是最好看的，这个世界上，是你啊！因为看见了你，所以以後看不见其他人了，也没关系。

    景森，从你走进我的景深那天起，一切都有了答案。校园的木棉没有开花，球场有着大雨cHa0Sh後的青草气味，你穿着白sE衬衫，捡起滚落到红sE跑道的蓝球，你看见我，你看见正在朝你拍照的我。

    这就是我最好的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