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 (第2/2页)

从平辰身边闪过，“爹！我回来啦！”屋里传出一个激动的声音“爷爷！想我了吗？”另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老大？你怎么也回来了？前日打电话来，不是说还要过几天么？”韩肃有些惊讶地问道。

    “着不，部里正好有些东西要送到我们府里么？我想本就要年关了，就顺便搭部里的飞机直接回来了！”韩彦峰笑着说道“再说了龙儿也想爷爷了不是么？”

    “来，爷爷抱抱！”韩肃笑着说道。

    “龙儿！待会儿小叔叔带你一起玩，我可又添了好多新奇玩具呢！”另一个童声说道。屋内一片天伦祥和的氛围，似乎早已忘记门外还有一人。

    “辰少爷！你快些走吧，老爷已经知道你回来了。晚餐的时候再来吧。”管家匆匆屋里走出，小声说道。

    韩府祠堂只有家主和嫡子才能进入的内屋，这里处于韩府深处，平日里除了奉命来打扫的下人，没有人来这里。虽冷清，却常年点着油灯蜡烛，屋里倒比外面暖和许多。平辰规规矩矩地给祖先和母亲的排位上供上香，又老老实实地跪在祠堂里。看着家族里先祖和母亲的画像。心里涌出莫名的委屈，他贵为韩府唯一的嫡子，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却过得如此艰难。加之思念自己的母亲，泪水终于慢慢涌上出来。“娘！”平辰低声说道，泪水缓缓从平常清俊的面庞滑落。

    等平辰来到主院，家宴已经开始了。今天韩肃显得格外高兴，虽说距离年关还有十几日，不过儿子们都回来了，虽女儿们还没回来，不过看着眼前的这一大家子人，韩肃心情大好。“见过父亲！给父亲请安！”平辰规规矩矩地说道。

    “嗯。”韩肃平静的回应了一声，并没有抬眼看他。“坐下吧。”

    “好的父亲。”平辰说道，默默坐在了角落的空位上。

    “爹！孩儿这次回来没有带什么好东西孝敬您。唯有一件墨狐大氅，是孩儿在漠北射狐的收获，漠北没有好的绣娘，大氅粗糙但是孩儿的一片心意，还请爹爹收下！”见平辰落座，彦俊才笑嘻嘻地说着，并示意身旁的下人把大氅送去。

    “好好好！你爹没有白疼你！”韩肃接过大氅有些激动地说着。平看着那件大氅平辰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他想分辩什么，可担心又会是一次惨痛的教训。便没有说什么。韩肃示意彦俊个他披上，“嗯，还很合身啊。”韩肃笑着说着。“不错！我们的俊儿长大了，知道孝敬爹爹了！”韩肃拉着严峻的手说道。

    “这弟弟都知道孝敬爹爹了，当哥哥的就没有什么表示么？”看见韩肃满脸笑容，三姨太悠悠说道。

    “平辰无能。”平辰知道这话是说给他的，连忙说道“平辰没有弟弟那般能耐，只有在北平时，给爹爹买了些惠春楼的点心盒子，还望爹爹尝个新鲜。”说着就从带的包裹里，拿出几盒包装精美的盒子出来，恭恭敬敬的来到韩肃面前。

    这惠春楼的点心平日里就十分紧俏，又近年关，想必平辰定是在北平冬夜里彻夜候在店门口才买到的。看着眼前的几盒点心，想到儿子彻夜的等候，韩肃的紧绷的脸稍微温柔了一些。“嗯，只是医生最近说了，叫我平日里少吃些点心了。先放在那吧。”韩肃说道。

    平辰默默回到位置上，整个家宴他就如同一局外人般，好在并没有人关心他吃了多少。平辰终于可以敞开肚皮，好好吃了一顿。

    家宴结束后，平辰如往常一样独自来到了花园里，北风呼呼的刮着，天空又下起了冰雨，细小的雨滴混着冰粒落下，使得花园里显得格外冷清。回想起这一年多的遭遇，平辰的心里充满了悲凉和愤怒，他拔出腰间的两柄短刃在一棵树下疯狂地砍着。

    “辰少爷要是想打的话，属下愿意奉陪！”声后传来了韩肃的贴身副官曹云的声音。平辰将手中的短刃死死插在树上。“好啊！放马过来！”平辰略带咆哮着说着，就接过了曹云抛来的木剑。

    一年多不见，平辰的功夫精进了不少，带有怒火的平辰每一次进攻都十分有力，渐渐曹云有些招架不住，被平辰一拳打倒，木质短剑死死抵在他的喉咙上“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关心过我？！”平辰大声吼道“为什么他们要抢走我的一切！”

    曹云喘着粗气，看着平辰如同一只发怒的小豹子一般，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乎要喷出火来。“辰少爷！”曹云安慰几句，可话到了嘴边又消失了。眼前的平辰依然是个大人了，再不回像以前那样，几块糖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你以为那件大氅是怎么来的？他彦俊那么有钱，要是真的要做给父亲，大可千金万金的花下去，何必去费力射狐！”平辰吼道扯下了衣衫，指着右臂上的烙印说“这就是代价！”曹云睁大双眼，看着平辰手臂上的三角形烙印。

    “这……”

    “这就是我为父亲做好大氅被他抢走后污蔑我的代价！说我偷了他的东西！”平辰怒吼道。平辰转过身光洁的后背上还依稀可见各种乌青。“这就是我过的日子！你说过，父亲很爱mama，那他为啥要这样对我！”平辰一些崩溃，大颗大颗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簌簌落下。抵在曹云喉咙的短剑被平辰一把扔出，平辰如同孩童般，倒在曹云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凄惨的哭声混着呼呼的风声，让本以寒冷为夜显得更加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