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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过往二)你的耳朵怎么总是这么红 (第1/1页)
翌日清晨,庄园外依然是鹅毛大雪。 洛雪尽拢着厚毛毯,悄声下楼到地下室里去喂怪物们。可惜的是他没看出地下室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心想难道是自己暗示得不到位,那些玩家就没发现这里? 他有些苦恼,等到用早餐时见到了所有玩家,就拐着弯问了一句:“各位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呢,这里的床很软,暖气也很足。”玩家们回应他。 洛雪尽一个个打量过去,精神气都不错,可见他们并没有在半夜偷溜出房门,倒是…… 洛雪尽的视线停驻在项寻身上,微微歪头:“项寻先生,你看起来不太好。” “嗯……有点失眠。”项寻眼下有很明显的青色,也瞒不住谁。 洛雪尽面露关心,身体微微侧过去:“是床睡不习惯吗?可以换房间的。” 项寻却不怎么看他,喉结滚动:“不用,我只是……想了一些事情。” 具体是在想什么,洛雪尽就不好再多问了,会显得太越界。 其他玩家隐隐激动地看着项寻,心想难道大佬已经对破关有思路了? 早餐后,玩家们向洛雪尽请求在庄园外面逛一逛,洛雪尽当然不会不答应,让他们尽管多看看,又叮嘱几句注意防寒之类的话,就上楼去书房,最大可能给玩家们自由探索的空间。 意外的是他到书房刚坐没多久,就有人敲门了。 本以为是管家,回一声“请进”后看到是项寻,洛雪尽眼里闪过诧异,下一秒又莞尔。 “是你呀,项寻先生,过来坐下一起喝点热茶吧。” “失礼了,管家之前说过禁止上三楼,但我还是上来了,希望没有冒犯到你。”项寻话说得彬彬有礼,动作却一点都不慢,迈着步子就坐到了洛雪尽旁边。 洛雪尽肩背变得僵硬。 他还以为项寻会坐在他对面的大沙发上,没想到会过来跟自己挤小沙发……距离不过一尺,再近点肩膀就会碰到。 洛雪尽正想往旁边挪一点,但突然瞥到项寻那红彤彤的耳朵,就定住不动了,再去看项寻那张没什么表情冷淡到禁欲的脸,他真的很好奇,想也没想就把心里话说出口了:“你的耳朵怎么总是这么红?” 出乎意料,他这句话让项寻反应有点大,刚端起来的茶杯一下子翻了,guntang的茶水从指尖淋到了腿上,手还僵在半空中,好像完全呆住了。 洛雪尽吓了一跳,赶紧拿出手帕给他擦,捧着他的手检查:“都红了!我们应该去冲冷水。” 他抓着项寻带到洗浴间去冲水,项寻全程不说话也不动,被他摆弄着,呆傻得像是丢了魂,冰冷的水流刺激着手指也感觉不到分毫。 冲了片刻后,洛雪尽见手指没那么红了,才停了水,抬头去看项寻:“现在还疼吗?” 项寻盯着自己被捏着的手指,眨了眨眼,说话没过脑子张口就道:“不疼,挺软的。” 洛雪尽:“……?” “不、不是。”回魂的项寻此生第一次在人前说话结巴,“没……问题,没事了,已经。” “还是上点药吧,我去找,你等等我。”洛雪尽松了手,转身出去了。 等他找到烫伤药回到书房,没在沙发上看到人,又回到洗浴间里,见人竟是很听话地一直在这里等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项寻先生,你怎么跟小孩似的,来吧,我们出去坐着。” 把人领回沙发上,洛雪尽给他抹上药膏,又吹了吹:“好了,科学家的手指可不能受伤,要小心一点。” 温凉的气息吹散了指尖的灼烧感,仿佛也吹到心间里,项寻觉得胸口痒痒的,恋恋不舍地看着洛雪尽收回了手。 没有了温软的包裹,被烫伤的地方痛意逐渐清晰。 有了这个插曲,洛雪尽也就忘了之前问的问题,想起了另一件事:“项寻先生怎么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到外面看看雪呢?不是说喜欢冬天吗?” 项寻道:“在这里看比较漂亮。” “嗯……还是可以多在别的地方逛逛的,说不定能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洛雪尽自觉已经在是明示了,可是对方就像是听不懂似的,还是道:“我不太喜欢动。” “……这样啊。”见项寻带不动,洛雪尽就放弃了,扭头看到窗外的玩家们正在外面漫无目的地乱晃找寻,心里有点着急。 怎么办,这一批的客人好像有点笨。这样可不行,完不成任务好像是会有惩罚的。 洛雪尽坐不下去了,起身说:“我下去走走,项寻先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干什么都行。” 他转身往门口走,又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疑惑地看着跟过来的项寻:“项寻先生?” 只见项寻先生的耳朵又开始变红了:“我突然又想出去看看了,一起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洛雪尽很高兴他积极做任务,点头:“好呀。” 两人一同下去,出门前洛雪尽披上斗篷,递给项寻一块宽大厚实的毛毯。 “别感冒了。” 项寻欣然接受,趁着洛雪尽不注意,偏头在毛毯上嗅闻了一下。 很清新的洗涤剂的味道,是洗过的,也很新,看着不像是洛雪尽自己经常用的。 洛雪尽不知道他在背后的小动作,踩着一地雪去找玩家们,然后跟他们说:“要不要一起去看小松鼠?庄园后面有棵松树,有时候会有小松鼠出现,很可爱的。” 只要项寻一答应,其他玩家就不会拒绝。 事情很顺利,洛雪尽将他们带过来后,就成功让他们注意到了不寻常的地方。 地下室的铁栏窗口就设在庄园后方,高度相当于室外的地面,被雪掩盖了一些,但是也不难发现。 洛雪尽用余光看着玩家们自以为很隐蔽地在那晃悠,顾自偷乐。 总算看见了,不然也不知道在外面找多久才能找到。 但是项寻好像一点玩家该有的敏锐度都没有,不去跟着其他人做正事,一心一意地跟在他后面,仰头望着尖塔型的雪松。 “好像没看见松鼠。” “……”洛雪尽腹诽自己也不是真带他来看松鼠的呀,沉默半晌才道,“要看运气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松鼠,都是编的,见项寻看得认真,也不由跟着抬头去找。 两人也不说话,一起把脖子仰得发酸。 忽地,针形灰绿色的树叶奇迹般地窸窣作响,微小的动静从一处枝桠蹿到高处。 洛雪尽眼睛亮起来,张着唇呵着气聚精会神地盯着。 刚捕捉到一抹从灰绿中蹿过去的褐色,“唰”地一下,一捧蓬松又柔软的积雪因为这动静从树枝上滑下来,把树下两个仰着脸的倒霉鬼砸了个正着。 洛雪尽低叫一声,被掉进衣领里的雪冰得直哆嗦,小脸刚皱起来,可在看到对面的项寻狼狈地顶了一身雪满脸郁闷后,就又噗哧笑出来了。 他笑得很开怀,眉眼弯弯,露着洁白的贝齿,笑声悦耳如铃。头顶和肩膀都是散乱的雪,连着眼睫也覆着洁白的一层,鼻子和脸颊冻得粉红,盛着笑意的眼睛映着雪光格外闪耀,漂亮得像是由这洁白无瑕的雪塑造而成的精灵。 他的存在连着让这个灰败单调的冬天都明亮起来,成为了唯一的色彩。 砰、砰、砰。 项寻看着他,左胸口心脏的跳动又快又响,重到每一下都会细细密密地泛开细微的酸涩和痛感。 有某种陌生的情绪以不可抑制之势挤占了胸口,充盈到发胀,几乎要冲破血rou。 这到底是什么呢? 居然让他觉得又温暖,又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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