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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秉之r0u了r0u发痛的位置，敢怒不敢言，因为自己确实活该。他关上水龙头，在盆里洒了几把洗衣粉，小声地问道：「是不是老师的电话号码？」

    陈晋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徐秉之就当他是默认了，随即咕哝道：「老师太偏心了吧？对你那麽好，为什麽只有你有他的号码？我也想要。」

    陈晋川在盆里搓出泡泡，听着徐秉之的碎念，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连那麽讨人喜欢的徐秉之都拿不到老师的电话号码，就只给他，那就表示他对老师来说是特别的。

    陈晋川开心得藏不住，连洗衣服都看上去那麽愉快，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被偏心」，老师给他任何一点的好，他都想小心的收藏起来，要不是对方是徐秉之，他肯定一个y币也不会给的。

    「对了，我想跟你讲一件事情。」

    洗衣间终於剩下两人，徐秉之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旁人了，他才开口。

    用力打开水龙头，冲水声几乎要盖过徐秉之的声音，但两人站得近，不影响陈晋川听他说话。

    「上次被抓之後，我觉得我知道我以後想做什麽事了。」

    陈晋川讶然，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徐秉之提到自己的未来。

    他认识的徐秉之，是那种「活在当下」的类型。放肆的玩乐、不受拘束的大笑、说一不二的坚定、冲动的直觉……徐秉之不是那种会谈及未来的人。

    「那你想做什麽？」陈晋川也打开龙头，让水柱将泡沫带走。

    「我想跟我姐夫做一样的事。」徐秉之说，「我想做一本只属於人民的书，一本可以自由发表、自由创作、自由评论的书。」

    陈晋川没有说话。

    他其实早就料到徐秉之以後会想做什麽样的事，因为徐秉之自信又仗义，眼里不可能容得下一点沙子。他一直觉得自己跟徐秉之既相似又相异，他们都对这个世界抱存质疑、抱存迷惑，但是他选择缄默，而徐秉之选择反抗。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知道自己只能独善其身，他一直以来都知道，所以他也明白，那一刻总会来临。

    徐秉之领悟到自己想兼济天下的那一刻，一定会来临。

    「如果所有人都有这种渴望，那世界一定会改变的。」徐秉之说，「如果以後有一天，学校都没有发禁、每个人都可以看自己想看的书、学生可以光明正大地谈恋Ai，那就好了。」

    徐秉之像是想起什麽画面，忍不住露出微笑，望向陈晋川的双眼闪闪发亮。

    「如果以後有一天，我跟你在路上听到喜欢的音乐，可以自由自在地一起跳舞，那就好了。」

    他说得那样轻巧美好，像是美丽的泡泡，会带着他的愿望飞向天空。

    陈晋川沉默半晌，他不愿打破徐秉之的憧憬、也不愿徐秉之把事情想得那麽简单，於是他思虑良久後才说：「如果被抓到的话，後果可能会很严重，你知道吗？」

    徐秉之慎重点头，这些话他只告诉过陈晋川，并非要强迫他认同，也不是要怂恿他加入，因为他知道未来一定会面对很多阻碍，或许根本没人愿意帮他，又或许根本不会成功，但他希望自己在那条路上踽踽独行的时候，至少还有一个人愿意支持他。

    「陈晋川。」徐秉之有些紧张，他认真地看着挚友，问道：「你愿意支持我吗？」

    两人相望着，彼此都读懂对方眼里的坚持，却不g预，而是尊重。

    陈晋川润了润嗓子，终於开口：「我愿──」

    匡当。

    身後传来物品坠落声，直直截断陈晋川嘴里的话，两人吓了一跳，纷纷转过身去查看。

    掉在地上的是一个铁制衣架。

    「谁？谁在那里？」徐秉之大声问，并往外面的晒衣场走过去。

    「我啊，g嘛？」徐秉之还没走过去，人倒是先从墙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铁盆，里面满满都是收进来的衣服。

    陈晋川与徐秉之立刻松了一口气，因为从墙後走出来的是两人的室友吴忠义。

    「妈的，走路不会出声喔？吓Si我了。」徐秉之放心地笑了出来，想到刚刚的场景，心里实在是惊魂未定，於是忍不住又骂了一声。

    「寝室里四个人，没有一个要收衣服，我帮你们收还要被骂，太没天理了吧？」吴忠义翻了个白眼，示意两人赶紧拿走自己的衣物。

    陈晋川捡起地上的衣架，赶紧帮忙拿走了一半的分量，徐秉之见两人要回房了，赶紧喊住陈晋川：「等一下，你的衣服还没洗好欸。」

    陈晋川看了一眼，意有所指地笑问：「徐秉之，你愿意帮我洗吗？」

    徐秉之立刻会意过来，暗骂陈晋川狡猾，最後才不甘不愿的走回水槽前，打开水龙头。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