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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第2/2页)
清楚,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流过这麽多血,他害怕地扯唇笑道:「我、我是不是要Si了?」 伤口刺得太深,林朝生正忙着替他止血,猛一听小孩问出这种胡话,心里一痛,眼眶也红了起来。 「胡说,伤口不深,缝几针就好了。」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伸手拭去小孩眼角的泪水,温声安抚道:「别怕,老师在这里。」 陈晋川在地上躺了下来,刺眼的灯光模糊了视线,耳边喧闹不止、人来人往,他无助地喊着林朝生,忽然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人紧紧牵住,便立刻安心下来。 他知道那是林朝生。 慌乱过後,陈晋川被送去医院紧急治疗,伤口缝了二十多针,又在病房里躺了一晚才回家,林朝生从头到尾都跟在旁边,所有手续流程都由他经手,折腾许久才总算让小孩安顿下来。 寝室里,陈晋川躺在床上,身上穿着林朝生为他换上的衣物,男人在隔壁房煮粥,香味一阵阵飘到房里。 除了肩上钻心刺骨的疼痛,这大概是陈晋川做梦都想经历的情节,他想和林朝生住在一块,他给林朝生下厨,或是林朝生给他下厨,以晨曦为启、以日暮为终,就只有他俩相伴,岁岁年年,直至终老。 陈晋川的麻药退了,昏睡在痛楚与饭菜香里,林朝生端着粥进房时,窗外日渐西沉,小孩蜷在床上,睡得不安稳,头上冒着冷汗。 林朝生蹑着脚坐下,他靠在陈晋川枕旁静静望着,想起昨日的一切。 当陈晋川站起来替他挡刀的时候,就好像当年陈晋川在他面前昏迷的情景再度重演,他害怕得几乎要失去理智。小孩流了那麽多血,若非他懂得如何救治,只怕就会当场惨Si在血泊之中。 为他而Si。 林朝生从没想过有人会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伤害他,这种事情不会是单一事件,未来一定会再发生,如果陈晋川继续跟在他身边,只怕憾事又要重演。 林朝生取来毛巾为小孩擦汗,视线在他脸上流转,将他看得好仔细好仔细,深情而缱绻。 如果陈晋川出了什麽事,那他当年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老师?」 陈晋川感觉到脸上的温热,迷糊地醒了过来,发现是林朝生在给他擦脸。 「阿晶。」林朝生轻唤,声音在昏暗的室里愈发清晰,「你以後不要再来找我了。」 陈晋川还没完全醒过来,不理解男人在说些什麽,他沈默了许久,渐渐将男人的话理清。 「为什麽?」陈晋川眼睛一热,哀求地问:「是不是我做错了什麽?」 林朝生发现了小孩的泪眼,却不愿心软,紧咬牙关回道:「当年你寄给我的信,我每一封都有收到。」 陈晋川愣了一下,泪水悄悄滚落,却不知不觉隐去在黑暗之中。 他不明白林朝生说这些做什麽,如果他当年有收到信,那麽不回信就是他所做的选择,如今又提起来做什麽? 将他当年刻意忽视的心意再拖出来践踏一次吗? 「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心意,但是你这样会造成我的困扰。」林朝生声音沙哑,却坚持要把话说完。 「我有家室、有孩子,我是你的老师,还是个男人,我跟你之间是永远不可能的。」林朝生将毛巾折起,放在小孩额头上,「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男人没有让陈晋川喘息的机会,他起身将粥端至床边,轻道:「你好好养伤,以後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陈晋川从头到尾都没有置喙的余地,眼见男人要走,他用尽全力拉着男人的手,声音破碎:「老师,我有话想跟你说,你别走。」 男人却轻轻挣脱他的手,给他掖上被子。 「对不起,文莉还在楼下等我。」 到了这种时候,陈晋川不敢相信林朝生还把妻子的名字挂在嘴边,他挣扎着要起身,却滚落床下,看起来既凄惨又狼狈,林朝生连忙要过去扶,却遭陈晋川一把挥开。 「那一天,你在我家过夜的那一天,我听见你说Ai我,是我听错了吗?」陈晋川双手撑着地,扯动伤口,刺骨的疼蔓延全身,疼得他忍不住眼泪。 他眼里带着仅存的希望,用着最卑微的姿态伏在林朝生脚边,乞求他的怜Ai。 「老师,你Ai我吗?」 陈晋川呜咽出声,他畏惧听到林朝生的回答,因为如果林朝生一点都不Ai他,那这八年算什麽? 他们之间又算什麽? 林朝生屏着呼x1,迟迟没有回应,直到终於将哽咽咽下,他才淡淡丢下一句话,举步离开。 「对不起。」 大门被关上了。 陈晋川跪倒在房里,疼痛从肩上撕裂至心脏,痛得他嚎啕大哭。 他长达八年的情Ai,澈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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