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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百年或一百秒 (第1/1页)
剧院里人声鼎沸,程立带了两杯冰美式。 等的人还没来,程立拿起自己面前的咖啡,一口灌下去,苦味紧紧扒着舌头,涩的他想吐。 “好喝吗?”有人坐下,程立抬眼,应承期那张姝色绝艳的脸,浮着笑意。 在陪着冯宁去往墓地,回家收到短信,程立就来了这间剧院。刚好有一场戏剧开幕,还能消遣。 “太苦,和我们从前想的不一样。”程立回答。 从前养着应承期的日子好辛苦,那时候流行偶像剧,他们俩都是半大小孩,其实都好好奇电视剧里主角重逢为什么都端着咖啡。 是不是因为咖啡特别好喝? 应承期问程立,而程立也回答不出来。 一杯咖啡要28,是最便宜的冰美式。程立就告诉应承期,应该是很甜的,不然那么贵为什么他们都要去买。 以后我们一起去喝,就知道什么味道啦。 可等他们再心平气和坐下面对面时,却已经无法亲密无间说出心里想法了。 “你的脸怎么了。”程立问,应承期附身探过来,闭上眼睛,对着程立微微垂下头。 “我出车祸了,我过的好辛苦。”应承期开口,对着程立,委屈泄漏出来,马上汹涌的裹挟着哭腔,斗大的泪珠一颗颗滑落。 “我过的好辛苦,老公。”应承期的话含糊在嘴里,黏黏糊糊的叫着程立老公,像终于找到了依靠。 程立伸手摸了摸应承期的脸,把眼泪都仔细的抹掉。 他没有问应承期为什么开车撞他,程立什么都没问,因为他知道,知道应承期的失控、愤怒、疯癫和委屈。 应承期在程立的身边依偎着他,一直高悬的心,安稳了下来。他要把一切都告诉程立,告诉程立他的痛苦,和一切的重来,应承期不在乎别人会不会觉得他是神经病。 全世界应承期只在乎程立。 程立永远不会介意他是神经病,如果介意,那世界上就多两个互相依靠的神经病,讲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再也不会有人插入他们之间。 “这是什么?你的幻想?重生和轮回?”程立问,“那你现在回来要和我说什么,说你还一直爱着我,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吗?” “嗯,我要我们在一起。”应承期盯着程立。 程立望着应承期,看他面目全非的面孔,却还有一双熟悉的眼睛,黑沉沉的望着自己。 在不平等的关系里感受到快乐似乎总是需要被牵扯到道德,这样的感觉是让人着迷的。 譬如现在的程立和应承期。 皮肤的触感和温度让程立开始想要燃烧。这不合理,这好像所有的不够克制的妄想全部凝聚在了应承期的身上。程立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正在不受自己控制地用力,他知道这是自己在忍耐的结果。 程立不可控制的想起从前。 从前的从前,太久远的从前,应承期也是这样依偎着程立,总是和他说,能不能好好抱抱自己。 在程立伸手拥抱时候,应承期就忽然用力地揽住他,将他压得向后倒去,趴在他身上大笑——不住的亲吻他,声音含糊地说:“……骗你的,我是想要亲你。” 舞台上,剧目到了结尾,也到了最高潮。 女主角穿着肃穆的丧服,站在墓园里,对着战争中逝去的前夫的墓碑,哀切地歌唱着自己过去的轻浮与美貌,灯光显得气氛阴郁又悲凉。 无法接受失去丈夫的女主角,在剧目的最顶点歌唱——“我们究竟要在一起多久,是一百年或一百秒。” 大幕落下,场下观众掌雷动,嘈杂的声音里,程立想着他们自己,是一百年或一百秒? 那在这满目疮痍的一百年里,怎么又想起一个冯宁的身影,那双带着怒气的眼睛,为什么总也眨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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