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sio（1） (第2/2页)

，其实就等於不存在。

    沈明韫跟夏念远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城市的晚霞不美，跟日本动画演的完全不同，天边只会模模糊糊地有几片橘云。在你行走的时间里，当你想好好欣赏那些橘云时，转瞬间就有一大片的大厦挡住一切。你想停下来好好欣赏，却不能停下脚步，因为时间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时间只会推着你往前走。

    沈明韫直直地向前走着，在她身後不远处的夏念远单肩背着书包，静静地看着少nV的背影。他的书包很轻，连带着他的步伐都悠闲了起来。

    「沈明韫走这麽快g嘛──」

    少nV终於停下步伐，缓缓转过身来看他。她的书包用双肩规规矩矩地背着，头发用简单的黑sE发圈束成马尾，一边还缀着个淡蓝sE发夹。

    「你走路走很慢馁。」沈明韫抱怨道。

    「走路当然要慢啊，你就不能浪漫一点，看看天空吗？」说着举起手指向那朵缓慢飘动的橘云。

    沈明韫困惑地走到他旁边，顺着手的方向看去，吐槽道：「大画家的世界和我们普通人类总是很不一样。」

    「大诗人不是也常常拈起一片枯叶感叹岁月吗？」夏念远放下手，不认输地回嘴。

    两人又拌嘴了几句，之後才走到公用脚踏车边，一如平常地牵走脚踏车。

    并行着，慢慢骑在马路边缘，遇到红灯时停下，沈明韫看着前方来往的车流，状似无意地问：「你今天有空上线吗？」

    夏念远捏了捏手腕，语调慵懒：「没空啊，我今天要去画室欸。」

    绿灯了，他们又缓缓地骑过一条条路，转过了一个街口，就此道别。

    画室里，夏念远对着画布，手里拿着军绿sE铅笔思考了半晌，终究没在雪白的画面上画下哪怕一笔。

    想了一整天的画面在此刻被否定毫不留情地冲碎。

    他又坐在画布前许久，发觉自己真的毫无头绪後，才转过身去拿起桌上的甜品。

    东西是用塑胶碗装着的，透明的塑胶配上画室的暖h光，夏念远用汤匙缓缓搅拌着碗里的甜汤，几颗汤圆浮了上来。

    他舀了一口喝下，温温的，应该放在桌上很久了。

    夏念远不自觉地向窗外看去，一格小小的窗，青翠的绿叶随着风轻轻拍打着玻璃。将落的太yAn在远山後轻柔地落下橘红的光线，绿叶的影子映进了室内的地板，像泼墨时不经意落下的几点痕迹。

    三月了，等到了四月末，这些叶子就要乾枯落下了。夏念远暗暗思忖，又不禁自嘲一笑。

    感觉是那个人会有的想法，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吃着汤圆，粉白的汤圆黏黏滑滑，红豆沙沙的口感在舌尖徘徊不去。

    隔天朝会，吴令宇顶着一张送葬脸上台领奖。

    前三名的奖状乍一听很厉害，但其实就只是一张厚一点的纸套上一个模板，印出来再拍到你的脸上说是荣耀──没什麽特别之处。

    讨厌的是，每次上台领都要提早到场排好阵形，夏天则要顶着早上七点的大太yAn直直站着。更惨的是，第一名还必须面对全校学生的注视，又称「消波块第一排」「颁奖摇滚区」。

    吴令宇，一名重度社恐患者，平时在教室里跟认识的人可以很嗨，出了教室就变另一个人，安静得像被夺舍一样。每次要去领奖前，他都会例行公事般地哀嚎一声，以表达对第一排摇滚区的不满。然後被现实b着走到司令台边，痛苦地站成消波块。

    他试过控分，让自己段考成绩可以掉到第二名，以躲避这该Si的颁奖时刻。

    然而班级二三名毫无战力，哪怕他送了十分出去，这两货还是可以被他甩在二十分以外。所以他试了一次後就果断放弃了。

    当消波块总b从校前十掉出来好。

    三月的晨风有点冷，b二月舒缓，b四月锐利。吴令宇瘫着脸走到司令台边，恰巧碰到了也在风里凌乱的夏念远跟沈明韫。

    大概是又得了奖。学校美术方面的成绩全靠这俩撑起一片天，因此主任校长对他们相当重视。为了激起其他学生向上的JiNg神，次次都给他们颁奖，并特别说些冠冕堂皇的动员宣言，然而并没有什麽显着成效。不过这并不影响，光是那一面面金牌就够他们笑了。

    夏念远似乎正在发着呆，被沈明韫拍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

    吴令宇观察过，夏念远在学术方面，英文是拔尖的，每次段考总分都靠英文这根顶天柱撑着。沈明韫则偏国文，偏成了国文的班级第一，人家段考或拼及格或拼八十，她拼满分。

    有些东西是看天赋的，他吴令宇在英文方面是个矮子，在数学跟国文上是个巨人。

    虽然他英文不好，但这也不影响他进校排前十，也不代表他矮人一截。

    各人有各人的闪光点。吴令宇淡淡地收回视线，垂眼看着面前一大片青绿sE的C场。寒风从国旗处吹来，路过了他，又转瞬间消逝在青草边。他恍然有一种自己并不是实质存在的感觉。

    「二年三班？」行政老师拿着一张表格，指挥着这群学霸。

    「在这里。」吴令宇应道，然後端端正正地站在了队列的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