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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左思倒地後发出细微的闷哼，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露出丝毫的软弱。

    狱警们大多被制伏或着昏迷，余左思被自己的围墙困住了。囚犯们盯着她，像狮子在看着受伤的大象。

    然而没有半个人敢上前补刀，一面是忌惮着现在一跃成为监狱中心的梁佑忱，一面是余左思的余威未泯。

    齐故渊刚松了口气，怎料余左思竟慢慢爬起身来，拖着半边Sh透的身子，肩背歪了一边的低垂着。余左思捂着肩头，笑声由小而大，最终不合时宜地哈哈大笑起来。

    「妈的，你笑个P！」有个囚犯按耐不住，朝余左思扔了个折断的椅脚。

    余左思像个没事人般利落接下，扭腰以数倍的力量将椅脚当成标枪似地掷回去，四周顿时陷入沉默。那双眼里的冷静虽然是理智的表现，却让人读出不止一点的疯狂。

    「铁姐最後选择了你。」余左思口吻平淡，彷佛置身事外。

    「别动。」梁佑忱仍将枪口指向余左思，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确实有伤害余左思的决心。

    「这把枪，在三十五年前的暴动中被偷渡进来。铁姐统治监狱，最根本的支柱之一，就是这把小小的手枪。」余左思缓缓说道，「从那之後，监狱里所有的进货都会经过严格审查，有专门的警犬来嗅闻。」

    齐故渊明白她想说什麽了，也明白她一定会是对的。

    她默默地移动到陈柔身前，无视对方抗拒的肢T动作将人挡在身後——果然，最终还是要演变成那种局面。

    「暴动时，铁姐开过三枪。接下来的十年内４５帮屡次试图推翻她，期间先後开了两枪。」

    「又过了六年，教团人数增加，意图取代黑帮，冲突中开了一枪。」

    「接着经过九年，也就是现在。」余左思在谈话间站直了身子，彷佛骨子里有GU无法被磨灭的傲气，恐怕就算是Si，余左思也会站得直挺挺的，「最後一颗子弹，就在我身T里。」

    囚犯们无法分辨她所言真假，有人害怕得後退，也有人蓄势待发。

    余左思低头望着梁佑忱，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眼中依旧只有温柔。「想让我认输，这点小玩意，可远远不够。」

    话音刚落，余左思抢走梁佑忱手中的枪，在众人都还未来得及反应前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子弹，单手甩开转轮，填充、上膛。

    她准备了一颗尺寸符合的子弹——居然连这个情况都算到了？齐故渊再次T认到余左思的强大，无论是生理或心理上皆是。

    余左思高举着枪，环顾四周时又露出淡然微笑。

    「那麽谁要来挨这颗子弹呢？修nV？教团的谁？还是柳柳？」余左思倏然将枪口指向她，「三十五年前，暴动能成功是因为当时政府忙着对付教团，没有心力镇压。现在可不一样了，只要我一Si，军队会让你们全部陪葬。」

    余左思抬高音量，要让全部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暴动已经成了事实，必须有人承担责任！」

    「我将你们当作人来看，给你们最好的物质条件。换成其他任何一个监狱，你们都会被当作畜生欺辱，这难道才是你们要的吗？」余左思几乎是在大吼，「这里，由我管的这个地方，是你们安度余生的最後机会！」

    齐故渊想反驳、想打断她，余左思却抬了抬手枪威胁，并紧接着道，「我的确对没有人能统治的监狱不感兴趣，我希望你们都能活下来。」

    「很简单，只要有人负责就好。」余左思看着她咧开嘴，「有些人想必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了吧？」

    此时的她有些意外自己的思绪还很清晰——大概是因她感受到了余左思已经没有力气摆出游刃有余的姿态。

    高高在上的神坠落了。

    齐故渊缓缓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棕sE小罐。原本放在药局里，装满药片的小罐子此时满满地盛着透明YeT，一个指节的大小被她捏在指尖。

    余左思眯起眼，双唇微启，彷佛已经猜到了那是什麽。

    她终於有了说话的空档，「谢谢你的礼物，确实是我需要的。」

    余左思给她的人脑标本，浸满甘油以隔绝外界的化学反应。

    甘油是最钝X的YeT之一，无sE、无味、无臭、无害。

    但只要经过反应与化学作用，就能变成极度不安定的危险物质。甚至不需要明火，齐故渊只要将手里的瓶子摔到地上，震动的能量就足以产生爆炸，将周围的人事物破坏殆尽。

    「硝化甘油，只要动作粗鲁点就会引发爆炸。」梁佑忱幽幽开口。是在警告余左思，也在提醒其他人不要节外生枝，「抱歉，我实在没有安定剂可以用。请各位不要随意接近柳柳。」

    当梁佑忱成功并安然无事地做出硝化甘油时，齐故渊对她便只剩警戒与敬畏。

    力量的形制千变万化，不会只是肌r0U、枪械、金钱，也可以是思想、知识与数量。

    齐故渊逐渐明白，自己也能拥有足以与余左思抗衡的力量。

    半晌後余左思对梁佑忱笑了笑，「你还是那麽厉害。」

    「够了。」齐故渊握紧罐子，「zhAYA0可以落在你身上，也可以落在五粮身上，能让我们同归於尽的人不是只有你。」

    「你以为这些人会愿意陪你Si？」余左思笑着说，「用不着我出手，给她们点时间想想，自然就会出手收拾你。柳柳啊，五粮给了你这麽好的牌，你怎麽能玩成这副德X？」

    齐故渊挺x，视线环顾周遭，囚犯们眼里有犹豫，也有投机。

    「我们活着，不只是为了活着。」齐故渊语气轻柔，叙述着事实。

    她想起有点憨厚却也JiNg通世故的大白——如今，她确确实实地成为了「我们」。

    「我跟你不一样，没那麽多能耐掀起风浪。」她说，「我一个人，无法促成现在的局面。」

    余左思眼神逐渐沉着，思考的同时打量着周围囚犯的神情。

    没有任何人动弹，就连将军或修nV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也许不一定是为了自由，有很多利益关系能牵制她们的行动，但对齐故渊来说，她只需要在意结果。

    余左思握了握枪柄，「不错，看来我们都得Si在这了。」

    余左思自然还想搏一搏，她会尽最大的努力达成自己的目标。直到最後一刻前都不放手。

    「我有枪，你有zhAYA0。那麽我们谁能快一步，还得试试看才知道吧？」余左思稍稍曲起身子，彷佛猎豹般随时会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