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_0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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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第2/3页)

然理直气壮,但话刚落,二人之间再没对话,花无寒不免想起过往,审视了自己一遍。

    与前男友相恋的时候,自己多次病倒,男友都陪伴在侧出入诊所,呵护备至。反过来,男友在睡梦中x口疼痛,睡在他身侧的她却完全不察觉,自然亦不知道他漏夜自行打车到急症室求诊。他在医院待了好几个小时,打车回家洗了个澡,发了电邮告假,躺回她的身侧,她也全然不知;醒来後便只顾急急上班,连置在床头几上的药品也没注意到。

    後来知道了这件事,她有呵斥他;但当他再次病倒,把身T的状况告知,她却无动於衷。她给予的理据是自己并不是医生,帮不上忙;只有不打扰他休息才是她该做的。

    是强弱之别,让花无寒对楚湮有着这种要好好保护、呵护她的想法。花无寒如是想。

    来到复健中心,好些人便向楚湮打招呼,然後往推着她的花无寒瞧了瞧,微笑,点头。楚湮会报以微笑和问候,花无寒则感觉有点不自在,只能牵强地笑。这里的人,无论是人员还是其他病人,似乎都认识楚湮;自己则格格不入,像个闯进什麽桃源的入侵者。

    她们搭乘升降机来到了二楼,在一名医生的诊症室门外等候。

    花无寒身T虽然远远说不上强壮,生病的次数挺多挺频繁,但大多是伤风感冒之类的小病,一般不用就医。就算是发烧了,她也会找那甚为清楚她个X的家庭医生,让他开强效的药,睡个一、两天便痊癒。覆诊这个概念对她来说有点陌生和薄弱,脑袋里对覆诊的认知也就大部分来自他人,印象中就是再看一遍医生,确定自己已然痊癒。

    楚湮的覆诊自然不是那回事。

    医生是从她出意外以後一直伴在侧的一位,对她的情况相当了解;对其他人来说,楚湮的双腿就是没有知觉,只有这位医生能从楚湮那难以到位的描述中了解她的康复进程。她们每三星期便会见面一次,偶尔也会以电话联系,好处理一些较为突发、对康复进程有重大影响的事项,

    康复这个概念又是另一个让花无寒m0不着头脑的;当她听到医生提及这个词,还高兴得以为楚湮终有一天能再站起来。但所谓康复是个动词,泛指身T功能恢复;可指重大的,例如重新站立,也可指渺小的,例如某一平方厘米的皮肤对某些触感有反应。那就像考试,从劣等到优等是进步,从零分到零点零一分也是进步。

    楚湮的情况,再站起来的机会是渺茫的。

    医生让楚湮坐到床上,以双手和仪器按压她下半身各处。但无论她怎麽按、按哪里,都按不出什麽来,楚湮还是什麽也感觉不到;甚至,上一次在下腹上感觉到的一丝轻微痛感也消失了。

    对於这次的毫无寸进,楚湮自然是失望的,但毕竟已接受了自己永久伤残的事实,也就能以稍为平常的心去面对。

    但对於花无寒来说,这是异常重大的打击。她心里的痛大概b如今的楚湮要多,几乎淹没了她的理智。看着楚湮脸上的一丝无奈,看着她摇头,看着她苦笑,花无寒直接就哭了起来,无法直视下去,夺门遁逃。她坐到离诊症室甚远的一角,把自己藏在一棵长青树後,放肆地痛哭着。

    她只是不想打扰到人,不是要逃避,不是怕让人瞧见。不。她怕被楚湮瞧见,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为了她而哭。这心理很简单,她却无法解释。

    一个男人坐到她的旁边,送上纸巾,然後默默地伴着她,等待她哭够。当花无寒冷静过来,擦了擦眼睛和脸,抬首便发现那是朗哥,复康小巴上的男人。

    「你与楚小姐刚认识不久吧!」花无寒顿了顿,才垂下脸,点了点头。「难怪。没几个人看到这麽好的nV孩受苦会无动於衷。」

    「我...我没事。」花无寒并不习惯与陌生人谈及情绪上的东西,便想要离开,却被男人伸手挡着。他的手里拿着一些小册子。

    「拿回去看看吧!」朗哥微笑,待花无寒接过後,便拍拍大腿站了起来。「若你有心了解多一点的话。」

    小册子里是共融教学,从伤健共融的理论到伤健人士的小故事、从怎样推轮椅到如何处理伤健人士的情绪、从各类无障碍设施到外出要注意的事项都有所提及。

    花无寒呆看着小册子的封面良久,放进背包里,抬头想要道谢,却已见不着男人。

    其时,楚湮已完成第一个覆诊项目,让折回诊症室的花无寒没找着她。急步冲下楼梯,她向接待处的人员查询,才得知楚湮正与JiNg神科医生会面。听到JiNg神科这三个字时,花无寒的目光呆滞,一脸不明所以。人员大概见怪不怪,微笑着,告诉她说,楚湮每三个星期便会来复健,除了会见刚才那位医生和进行物理治疗外,也会会见JiNg神科医生和上一些对她的康复或生活有帮助的课程。

    「对经历严重事故的人来说,身T还是其次,心灵才是最脆弱的。」一名看来很资深的护士说,浅笑。「湮湮也不例外。」

    花无寒这才明白,她以楚湮的朋友自居,对她的一切却一无所知。

    她已经能够肯定楚湮的双腿是因为意外而导致终生瘫痪,纵然年轻,医学又昌明,但她能在站起来的机会可说是零。她或许还有很多需要复原过来的事,但已然接受自己这辈子都要与轮椅为伴的事实。

    来到JiNg神科医生的诊症室时,楚湮刚好离开,与花无寒碰个正着。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瞬,楚湮向她微笑,而花无寒还是呆了好一会儿,才懂牵强地回以一抹浅笑,然後来到她跟前,半蹲下来仰首看她。

    「湮湮。」她伸手握着楚湮的手,「现在是要去做物理治疗吗?」

    「嗯。」楚湮点了点头,眼睛里是柔情,也是犹豫,「你还要跟来吗?」

    「嗯。」花无寒倒没有迟疑半分,重重地点头,笑着,站起来走到楚湮的身後,推着她往物理治疗部走。

    物理治疗同样与花无寒对这概念的认知全然不同。

    她曾经因为长期垂头绘图而患了椎间盘突出症,左边身触感变弱和偶尔麻痹,花了足有六个月的时间做物理治癒。过程虽然有点辛苦,但也不算难熬,某些治疗项目甚至让她舒服得睡了。

    但楚湮要做的物理治疗对花无寒来说是惨不忍睹的。

    除了部分项目由物理治疗师主导外,其余都依靠她自己的能力去做;下半身没有知觉,痛苦彷佛都由上半身双倍承受,没多久便见她汗流浃背,累得木无表情。

    大概日子有功,楚湮的上半身甚为紧致,肌;相b之下,不免萎缩了的双腿便显得更为弱势。但这一切为的就是要减慢双腿的萎缩速度,想来便矛盾得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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