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幻象 (第2/2页)

在褪sE，褪成纸一样的惨白，他摀着伤口，睁着的眼睛写满震惊，好像没料到自己会这样Si去。

    nV人朝许yAn嫣然一笑，把刀丢到一旁，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而朝易安走过来，易安突然发现她的脸上溅着大片许yAn的血，使得她的面容变得模糊，她走来着时候，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应该说她在杀人的时候就变了一个人。

    待nV人越走越近，易安终於发现她哪里不一样了，她原本尖尖的下巴变得更圆一点，眼尖变成平的而不是上挑，唇上的大红sE似乎淡了，嘴巴缩小了一些，易安看着她五官的变化，感到有些熟悉，赫然发现这张被鲜血糊住的脸就是易安自己的脸。

    她震惊的举起自己的手看看自己，现在是有两个我吗？还是我其实不是我？那刚刚杀了许yAn的是谁？

    nV人站在她面前，头贴近易安所在的镜面，突然穿入镜面里。

    一瞬间易安觉得头晕目眩，大量的水朝她冲刷而来，又像海cHa0般瞬间退去，眼睛一闭一睁，她已经在镜外了。

    然而她不是站在刚刚nV人站的位子，她跪着，鼻尖里闻到nongnong的血腥味，她发现自己跪在一大片血迹中，满地都是绽放的红梅。许yAn躺在不远处，一动也不动，连血也不流了，像是真的Si了。易安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慌，她低头看见自己手上握着一把刀，抖得不像话，刀框啷一声掉到地上，发黑的血黏她手上。现在是怎麽回事？不是那nV人杀了许yAn吗？

    易安茫然的环顾四周，一片蒙蒙的白雾，只有这片地上的血红的刺眼，陈允希已经不见了。她踉踉跄跄的朝许yAn的屍T爬去，地上的血蹭的她满身都是，她爬到许yAn身边，许yAn的脸已经整个褪成白sE了，像在漂白水里浸了许久，白到发灰。她抱起许yAn僵y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许yAn脸上的眉毛、黑白分明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此刻都透着一种混浊破败，一种Si亡的气息。

    易安发现自己在掉泪，她有些诧异，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不是想要许yAnSi吗？不是恨他？易安这麽质问自己，眼泪还是停不下来。终於，易安发现自己并不是在为许yAn哭泣，她是在为从前那个渴望光明纯洁的易安哭泣，她要挥别过去的自己，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悼念的眼泪，这次真的再也不回来了。她已下定决心，要在黑暗的路途里寻找新生。

    早上醒来之後易安还记的血的触感，ShSh热热黏黏糊糊的，那麽真实。

    易安待在床上待了很久，身T仍然疲惫，但JiNg神却意外的亢奋。她游移在昨夜的梦境里，想着许yAn和陈允希，想着那个长卷发的nV人，唯独没有想到自己，事到如今，梦里是谁杀了人根本不重要了。皆是虚妄，易安想。

    经过昨夜的梦境，如今她有了一个新的点子。她要写一个有关疯狂与复仇的故事，把Si亡与美放在一起，把Ai与恨熔铸在一块，一部矛盾又YAn丽的。

    她想好了名字，那个有着长卷发、上挑桃花眼、大红唇的nV人叫赵芜珉，无明，多好的名字，黑暗的象徵。

    易安坐在床上，对着新的幻影，欣慰的笑了。

    下午时分，一阵刺耳的铃声划破宁静，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易安有些疑惑地走到客厅，心想谁会打电话给她，还不是打手机。她接起电话：「喂？」

    一个颇有礼貌的男X嗓音传来，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特殊腔调：「你好，请问是易安小姐吗？」

    「是的。」

    「这里是XX分局侦查队，想问一下你最近有跟徐越泽先生联络吗？」

    徐越泽？易安有些诧异，自从上次打给他已经隔了几个月了。「没有，我上次跟他联络是几个月前了，请问有什麽事吗？」

    警员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前两天他被人发现陈屍家中，腹部被人刺了一刀，失血过多而Si。」

    易安一愣，什麽意思？徐越泽Si了？她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电话另一头继续道：「是这样的，目前还没办法锁定嫌疑人，现场没有打斗痕迹，Si者也没有挣扎迹象，目前是朝认识的人作案来侦查。我们了解了一下，发现你跟徐先生关系不错，想请问一下，他有什麽关系不好的朋友，或有跟什麽人结怨过吗？」

    易安听着他公事公办的腔调，温和却有些冰冷的声音，突然听不太懂他在说什麽。他Si了？易安一开始感到震惊，现在却慢慢的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想到无数个夜晚里的恶梦，在一片红酒海里载浮载沉，徐越泽一下又一下的朝她撞来，眼泪滴到红酒里，混起来有一种辛辣又咸涩的味道。之前她在洗手槽把子琪送的红酒砸碎，红sE的YeT流的满满的，易安总是把那血一般的红幻想成徐越泽的血，满满都是他的血，多到要Si了，可见她有多恨他。

    她轻轻的弯起嘴角，出口的声音却b任何时候都要严肃悲怆：「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易安犹豫了一阵。

    警员立马追问道：「没事的，你可以说出来。」

    「他的前nV友很多……之前大学的时候就有人来学校找过他，每次都吵得很凶，好像也不只一个……」易安有些为难的道，彷佛这件事很重要一样。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了。

    「好的，我了解了，还有其他的吗？」

    「嗯……应该没有了，他对人都很好的……」易安一顿，彷佛有些悲伤，她沉沉的开口，痛心疾首的样子：「他大学的时候就很照顾我，跟大家的关系也都很好……怎麽会发生这种事？真的是……」

    眼看她有越说越悲伤的趋势，警员礼貌的打断她：「节哀顺变，我们会尽力找出嫌犯的。」

    「拜托你们了。」

    「好的，谢谢你。」说罢警员挂断电话。

    结束通话之後，易安走到厨房，从冰箱拿了一罐啤酒连续灌了几大口。她轻声地笑了起来，一种舒畅的感觉遍布四肢百骸。噢，她应该把子琪送的红酒留下来的，这时候开来庆祝刚刚好。

    她拿起架上挂的菜刀，小小一把，指尖轻抚上刀刃，一GU寒气透过刀锋传来，易安轻轻一用力，丝丝的血珠冒出来，红红的一点，跟当时她K子上滴到的红酒一样小。易安看着那滴血，感受轻微的痛意，像有什麽东西在啃噬着她一样，麻麻痒痒的。她看着腥红的小血珠，想像这一滴一滴的血汇聚成一片，再由一片一片汇聚成一洼，满地的血，徐越泽躺在血中，从他身上流出来的血跟红酒没有什麽不同，一样馥郁，一样甘美，易安想像着那个画面，觉得自己好像亲身经历了一样，她感到愉快无b。

    是的，她这才发现，原来她是这种人，想到Si亡会快乐的人。她觉得自己变了，她心里出现了一块块黑斑，不知道从什麽时出现的，那块黑斑越扩越大，将她整个人吞噬了，那一刻她突然知道，并没有什麽吞噬之说，那就是她，这块黑斑就是真正的她。

    此时她才真正把之前那个满眼怯意的自己埋葬了，再也无法复活，可是还不够，她离新生还有一段距离，虽然眼前还有一段路要走，但她再也不迷茫了，她不需要yAn光就看的清黑暗的路途，她找的到自己未来的样子，她想像的出来。

    她投身在黑暗的幻境里，醉生梦Si，至Si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