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泪如雨下(03)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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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翎忍不住转头看他一眼，而後再度看向窗外，低声道：「其实我也是。」

    「咦？」他微愣，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她继续道：「在那之前班上nV同学就有在讨论，别班有个很帅的男生，当时我会不小心打出去，也是发现你在看我，太紧张才会打出去，没想到就这麽刚好打到你。」

    「我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他有些恍然看着她，她也正好回过头看他。这刻，看着彼此含笑的眼睛，彷佛第一次初见对方的那天，眼中除了彼此，再无其他。

    但下一秒，盼翎忽然收起笑容，问：「我想知道，你当时为什麽会和婷音在一起？」

    他唇角的笑容瞬间凝结了。

    nV生那双不带感情的眼神，彷佛将他拉回了现实，提醒着他，他们之间的裂痕依然存在，并且永远不可能复原。

    沉默一会，他缓缓开口：「你知道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对吧？」

    她点头，「你有提过。」

    「其实我和婷音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说：「爸妈离婚後，我妈带我搬到了现在住的地方，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婷音。刚搬到这里的时候，我什麽人也不认识，是婷音天天找我玩，陪伴了我最孤单的时候，直到後来她搬家才断了联系。」

    「然後过几年她又搬回来了？」她问。

    「嗯。」他点头，「她搬回来的时候的原因是父母离婚，她妈带她搬了回来，她不知道该怎麽面对父母离异，好几次跑来找我寻求安慰，後来她向我告白，我又实在不忍心拒绝她……」

    「你就因为这样和我分手？」她冷冷打断。

    「我知道这个理由很难让人接受，但看着那时候的婷音，像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我真的没办法放着她不管。」他自责摇头，「你不知道父母离异对孩子的影响有多深，她那时身边只有我了，如果我再抛弃她，我怕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那你可以告诉我啊，我们可以一起帮她。」

    「你说得没错。」他苦笑，「我想我那时大概是鬼迷心窍，我没想到她会变得那麽漂亮，我当时只想保护她，陪在她身边。但你不一样，你有朋友、有家人，你没有我也可以过得很，我就是没办法抛下她不管，她就是有一种想让人保护的特质。」

    「但你还是和她分手了？」她冷笑。

    他无奈一笑，「和她交往一段时间後，我才发现她很任X，只想到自己，而且是个会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怎麽说？」

    迟疑几秒，他道：「我听说婷音现在正和某个男生交往，而且那个人刚好是你喜欢的男生，你认为他们是怎麽开始交往的？」

    「你是想说，他们会交往有其他理由吗？」

    「依我对她的了解，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你觉得我该怎麽做？」她直视他问。

    面对这道如此直接的提问，他反倒有些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只是问：「你想跟他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她摇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把我当替代品？但另一方面，我又何尝不是在找一个替代品填补心里的空缺呢？我没有很了解他，光凭心动就喜欢上一个人，这是真的喜欢吗？」

    「可是每段感情的首要条件，不正是心动吗？」他淡淡一笑，「你只是害怕踏出下一步吧？」

    「是啊。」她的眼神暗了下来，若有所思望着地面。

    不知何时，他们乘坐的摩天轮已过了最高点，正慢慢往下降。

    「我很害怕。」良久，她承认。

    离开摩天轮後，两人又去玩了其他游乐设施，直到闭园。

    「今天谢谢你。」分开前，盼翎对他感激一笑。

    「我才要说谢谢，我原本还担心你看到我会直接走掉。」

    她再度一笑，随後看着周围往来的行人，带有几分感慨道：「人都是会变的啊。」

    他有感而发道：「那个男生能被你喜欢上，真是幸运。」

    她再度笑了，依然没说什麽，几秒後忽然道了一句：「再见，城夜。」

    他愣了一下，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看着她转身，目光深深凝视着她。

    当她转身离开，一道开朗的nV声从脑中蓦然涌出——

    「城夜——」

    少nV回首，朝他扬起灿烂的笑容，那双含笑的眼睛写尽了对他的喜欢，「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好不好？」

    他不记得他是怎麽回答的，只记得最後他们并没有去游乐园。

    如今，总算来到了游乐园，但她的眼中再也没有曾经对自己的那份喜欢。

    没有恨意，没有伤悲，只有面对普通朋友的疏离。

    他再也无法从那双澄澈的眼眸，看见自己的倒影。

    她的眼中，如今已没有他的存在。

    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永远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