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鱼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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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1/1页)

    虽然殷雀只发xiele一次,明显还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殷衣却已开始困倦起来。

    这位大少爷往日是要睡午觉的,今儿和殷雀纠缠了大半天,早到了平日里该熟睡的点,更何况情事过后又添疲惫,这会儿已是连手指也懒得抬起。

    殷衣缓了一缓,勉强匀出些力气,抬起手推推殷雀胸膛,声音还带着些情欲的余韵,面上却冷冰冰的:“去……滚远点,热。”

    殷雀对这样糟糕的态度早习以为常,也不在意,只拽过殷衣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低声笑道:“我去准备热水。等会哥哥想自己清理还是我帮你?”

    殷衣抽出自己的手,转头将脸埋进被褥中,声音因为带着些微倦意,反而愈显绵软:“……累。”

    言下之意便是不想自己动手了。

    他方才同殷雀纵欲之时也并未全部脱下衣袍,此刻那沾了体液的布料黏在身上,殷衣简直浑身上下皆不舒坦。偏他又累又困,此刻也懒得抬手扒掉那松松垮垮半套在身上的衣衫,只能皱着一双眉,想忽略这触感睡过去。

    过了小半晌,将睡未醒之时,殷衣却感觉到有人动作轻柔地帮他褪下了衣袍,又将他严严实实掖进被褥里。

    ……是殷雀。殷衣迟钝地想到,心头莫名略过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他最讨厌委屈自己。这会儿心头不爽,便睁眼发了会儿呆,干脆也不睡了,起身赤着脚去拿了那本桃花扇,又窝回床上继续看。

    殷衣前些年同父亲关系尚好时,最喜欢跟着他去听戏,对这桃花扇也模模糊糊有些印象,看着某些段落还能断断续续哼上一句。

    殷雀回来时,便恰好听见殷衣在哼那句最出名的“溅血点做桃花扇,比着枝头分外鲜”。他声音清亮,这样唱着不显婉转,却又有几分别的滋味。

    殷衣见着殷雀进房,便自合了书放在床头,又缩回被褥中,只留一张脸在外头,一对乌黑的眸子沉沉地看着他。

    殷雀便先转头吩咐下人将浴桶抬进外间,这才进了里间,半蹲在床边,低眉顺目地问道:“哥哥作甚么又生气了?”

    殷衣闭了闭眼不想看他,心里冷冷道看见你就烦,嘴上却不答,只淡淡说:“不是要帮我?”

    殷雀明白这已算是难得的好态度了,也不再得寸进尺,直起身同殷衣对视了一阵。

    殷衣率先移开目光,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两段光裸的小臂白得晃眼。

    殷雀弯起眼一笑,俯身掀了被子将他横抱起。

    水温是刚刚好的。殷衣刚才摆了半天脸色,这会儿也终于软下来,屈尊纡贵地伸了只手给殷雀握着。

    殷雀一使劲,将殷衣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殷衣也不挣扎,默不作声地将头靠在殷雀颈间,任由他将手伸到后方帮自己清理。

    殷衣方才没能睡着,这会儿泡在热水里倒又回到迷迷糊糊的状态中,开始不着边际地东想西想,一会儿想到刚才看的书中情节,在心里为那李香君一阵长吁短叹,一会儿又想到自己前年病逝的母亲,最后不知怎的,却又讽刺地想道,她若是泉下有知,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同他的亲弟弟纠缠不清,也许也要气得诈尸还魂吧。

    殷雀自然全不知殷衣心里想得什么乱七八糟,只当他又困了,于是轻声哄道:“哥哥睡吧,等会到了用膳时我叫你起来。”

    殷衣乐得有人伺候自己,只将眼一闭,任无边睡意夹杂困倦将自己淹没。

    六年前的殷衣可全然不似如今这般难伺候。

    殷家也算是江南望族,家里头这位嫡长子自然是宠着长大的。那时殷衣的母亲尚在;殷衣的父亲也尚对这个儿子诸多关心,这两位多少也约束着殷衣,叫他不敢太过放肆。

    结果就在那年夏天,他父亲殷慕领回家一对母子——正是殷雀和他母亲。

    且不说殷慕还要领人回家,单想到这殷雀只比他小一岁,便已足令殷衣膈应得不行。

    十五岁的殷衣脾气不大,自己心里不舒服但也不会去给那两位新来的找不痛快。他懒得管父辈这风流破事,也不多去打听了解。既没有顺着殷慕的意思同这两位其乐融融,也没有要做些什么帮母亲出气的意思。

    殷衣仍是殷家那位矜贵的大少爷,只当府上多出来的两人是空气。

    他母亲做不到他这般漠不关心,忍了几日,还是去找了殷慕,将这事摊开了说。彻夜长谈,第二日她便自己动身搬去了偏院,再过了几日,她便病倒了。

    殷衣去偏院探望她,见到他向来温婉优雅的母亲红了一双眼,不知是哭过还是因着病中气色不好造成的错觉,声音里却带着掩不住的绝望无力。她同殷衣聊了半天,最后只轻声道:“衣儿,你……莫要去找那对母子的麻烦。”

    殷衣自然应允,他本来也没打算没事找事给自己添堵。

    杜氏看着这长相肖似自己的儿子,心下一酸,摸了摸他的脸颊,叹一声气:“我儿真乖。”

    大抵是心气郁结,虽不是什么大病,杜氏居然也病了挺长一段时间。直至深秋才勉勉强强好了大半。

    那日,殷衣才去看了杜氏,回到自己院里突然兴起,遣了下人全数退下,趴在院中湖边的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鱼食喂鱼。

    到底还是少年人,稳重不起来。殷衣探头看鱼,大半个身子都越过栏杆,结果一下没扶稳,竟倒头栽进湖里了。

    殷衣摔得头都昏了,半天才勉勉强强站起来。幸而水不深,摔下来的动静也不大,下人被他远远地赶开了,四周也再没其他人,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好歹没有被旁人看去……

    正这么想到,殷衣便听见门口传来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

    那人喊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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