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女的诗歌不会老01－搬家成金孙 (第2/2页)

秧的人在田里瞎折腾，原本十分钟可以Ga0定的活y生生被他拉到半小时，如果他在工作别人还以为他薪水小偷；他也帮忙阿嬷做菜，有时他来得b较早或离开b较晚就有机会参与午餐与晚餐，做菜他就的确可以帮上忙了，不至於像他爸一样一踏进厨房就等着被他老婆轰出来。

    又一个五点半时，晧光洗菜的手突然停下，他往可以通到室外的纱门望去，天空的亮度又b从田里回来时更暗了一些，才想起自己已经往阿婆家跑了将近两个礼拜。他回家吃饭的时间越来越少，刚开始还有人会打电话给他，但最近已经连简讯都省下了。

    他明明就只是在走路十分钟不到的地方待着，有时晧光却觉得家离他好远。

    秀华婆婆是个活泼朝气的人。

    在这两个礼拜下来，晧光逐渐注意到附近许多阿嬷阿公都会来找秀华婆婆聊天，他们有时在田旁边的竹藤椅上歇息喝茶，有时又会去前院榕树下的石块上坐着聊天，通常这个时间他也会待在一旁，他因此发掘出自己的优势──晧光从没想过自己还蛮能和老人天南地北的聊，甚至b他和同班同学还起劲。

    从不晓得哪一刻开始──或许是第三个礼拜，晧光发现自己的称呼已经改变，刚开始他有可能是小哥、小弟弟、年轻人，如今他已经口耳相传为秀华婆婆失散多年的孙子，因为暑假原因从外地回来照顾她，晧光解释了好多遍自己只是自个儿跑来秀华婆婆这边寄居，但老人们没一个信，甚至因着他是秀华婆婆孙子的名份开始投喂他食物。

    也是他在接下嘉昌阿公的手工r0U包子时，晧光y生生重新投胎，之前谁说自己姓晧名光的？管她儿子什麽姓，他今天就是秀华婆婆没血但有缘的孙子。

    那又是另一个傍晚──老人家吃饭都b较早，他的晚餐时间也因此有了些调整，现在已经习惯五点半的餐桌摆满家常菜，客厅只靠着老电风扇在那边转头散热。

    时隔一个月，老人似乎终於想起他家金孙不是他家金孙，随口问起：「啊你都不用回去的吗？整天留在这里吃饭。」

    「我有跟他们说过，不用担心。」晧光正要夹起菜脯蛋的手顿了一下，转而把隔壁的地瓜叶塞到碗里，「他们都很晚回来，家里没人跟我一起吃饭啦。」

    「那你暑假过後就回学校了吗？」

    「一样每天通勤，所以还是可以来找你。」

    晧光悄悄抬眼，看见婆婆乾瘪皱纹的嘴角上扬起来。他也跟着笑了，尽管这是婆婆第四次问他同样的问题。

    前几天住在全家旁边的美君阿嬷偷偷把他拉到後院，晧光以为又是要塞给他什麽食物，美君阿嬷这回却是真的和他来谈正事的。

    「晧光，你要多注意你家阿嬷，」他没有否定这个称呼，只是点点头专心聆听。「你很久没有回来，大概不晓得她已经有失智徵兆了，所以你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知道了。」与此同时他手里已经多出两颗芭乐，晧光开始觉得这里的老人家可能都有食指转一转就变出食物的能力。

    「果真是秀华的乖孙。」

    婆婆偶尔会忘记吃中餐，因此他来到这边的时间越来越早，因为只要自己过来秀华阿嬷肯定就会准备吃的。同时他也越来越晚离开，因为婆婆也会忘记吃晚餐，吃完後他会留下来帮忙整理，只差没在这里过夜。

    那是八月中附近的一天，晚饭过後晧光依照往常留下来打扫，忽然婆婆房间传来什麽东西翻倒的声音，他顿时挺直背脊，手里的扫帚和畚箕双双落下，几乎不到五秒就跑了过去：「婆婆！」

    「唉唷吓到我，大呼小叫g嘛？」晧光看见老人家还好好的坐在床缘顿时松下肩膀，他也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了──婆婆似乎想要从cH0U屉找些什麽，但因为太下层又老旧的缘故，使劲拉出来後cH0U屉脱离了轨道，东西也散落一地。

    「你要找什麽我帮你。」

    「不用啦没关系，我自己就好。」

    「那我先把cH0U屉装回去。」晧光先把cH0U屉给重新顺回轨道上，接着一一把东西整理进去──大多是邮票及信件，冥冥中晧光感觉到什麽，果真在他拿起大概卫生纸盒大小的铁盒时秀华叫住了他。

    「你等一下，」婆婆皱着眉，轻轻用手抵住了晧光要塞回柜子里的动作，「我看看这是什麽东西。」

    他把东西递过去，那看起来像早期装饼乾的盒子，秀华阿嬷大概是已经忘记自己究竟装了什麽在里面，晧光只瞧见她在打开时显得更疑惑的神情，「这些是什麽啊？」

    晧光起身，又刻意不让房间唯一的日光灯管被自己遮住，良久他才用扭曲的姿势看出了秀华阿嬷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叠用黑笔写下来的简谱，他又往纸张的右上角看去，瞧见了作曲人李秀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