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2/2页)

恨，而是叫嚣着从骨缝挣扎而出的想念。

    李迟从大楼出来已经过去下班时间一小时了，刚按开车锁，一个身影飞快的打开副驾驶车门钻进去系好安全带，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排练了很多遍。

    “下车。”

    “说了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什么都可以。”许永言不看李迟，低头看着手机。

    “再说一遍，下车。”

    许永言把手机举到李迟眼睛前面，说：“这家怎么样，我看网上评价还不错。”

    见许永言自说自话，李迟发动车子。许永言以为李迟同意了，说话语气都有点上扬，“你挑你喜欢的就行。”

    “嗯。”听见李迟真的同意了，许永言心想没白费他在停车场冻了快一小时，他想跟李迟慢慢来，一步一步抓紧李迟的手，再也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了。

    路上许永言跟李迟搭话，李迟说要专心开车，许永言就乖乖闭嘴安静坐在着看窗外风迟而过的风景。

    车开了很久，窗外的景色越来越暗，许永言看着不像是去饭店的样子，马上就要出江城市，许永言才开口问：“是在城外吗？饭店。”

    李迟面不红心不跳地说是。又开了二十多分钟，路上已经没有路灯了，道路两旁全是漆黑一片，路上也只剩他们一辆车。许永言看向窗外什么都看不到心里有点犯怵。

    车停了，但这附近一点也不像有饭店的样子。李迟下车走到副驾驶门口把许永言拉下来，许永言有点懵，但还是跟着李迟下车了。

    许永言站在路边，四处张望，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想去拉李迟。一转头，看见李迟已经上车了。

    许永言快步上去想拍车门，还没摸到，车直接转弯开走了。

    许永言这下才反应过来。跟着车跑了两步，车加速开走了，很快黑色的车子就跟黑夜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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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迟没有走多远，开了不到三公里就停下了。李迟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根烟。

    手机安静的在旁边放着，没有人打电话过来。寂静无人的黑夜，李迟不合时宜的想起那天许永言因为疼痛微微发抖的肩膀，眼睛浸满泪抬头叫他名字。

    许永言跟高中相比基本没有变化，恍惚间李迟甚至感觉许永言好像从来没消失过，天亮他们会穿好校服去上课。

    许永言的说辞李迟从来没信过，什么狗屁过家家，突然想出国，李迟一个字都不信。

    是许永言自作主张把他推出他的世界，是许永言抛弃了他七年杳无音信，一个合理的解释都没有。现在突然出现说要在一起，太自私了…许永言…

    一支香烟燃尽，车内烟味基本散尽。过去不到十五分钟，李迟发动车子转弯回去。

    李迟一路上开得很慢，余光往道路两旁看，已经快到把许永言扔下车的地方，但路上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

    车已经开过原来的位置，还是不见许永言的身影，李迟慌了神儿，拿起手机要给许永言打电话。打开通讯录才突然想起来没有存许永言的电话，许永言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一阵恶寒在全身涌动，忧惧，不安，惊慌盈满李迟心口，脸上瞬间失了颜色，苍白一片。想要打开车门，手抖着两三次都没按对地方。

    “许永言。”李迟开口向四周喊着，听起来语气很是沉稳。

    四下一片安静，只有隐隐约约的回音传来。

    李迟心跳愈加变快，“许永言，出来，不逗你了。”

    仍是无人应答。

    第三次开口，明显能听出李迟声音无法控制的发抖，“许永言，出来，带你去吃饭。”

    李迟转身四处寻找，脑海里思索着现在的情况，如果被人带走，两旁都是农田，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过车，刚才也没有车辆从那边经过…

    “李迟。“声音从路一边的农田传出来。

    听见声音李迟连忙跑过去，用手机上的灯照向过去，看见许永言缓缓地从树后面走过来。看他没事，李迟才长长嘘了口气。

    路边是个斜坡，许永言伸手让李迟拉他，但李迟站着没动。

    “拉我一下。”

    “怎么下去怎么上来。”说完李迟转身走了。许永言听见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许永言没把握李迟会不会第二次把他扔在这里，手撑在斜坡上连忙爬上去，衣服上沾满了泥。

    坐进车里坐好，许永言不打算跟李迟讲话，他对李迟把他丢在这里的行为还感到生气。

    李迟刚才真的被吓到，无力恐慌再次扑来，好在这次是虚惊一场。

    一路无言，路上灯逐渐多了起来。许永言从上车就侧头不看李迟脸对着窗外发呆。经过红绿灯，低沉醇厚从身侧传来，“吃什么。”

    许永言这才扭过头，盯向李迟的眼睛，道：“随便，饿了。”说完又把头扭过去用闷闷的嗓音说道：“李迟，以后不要再把我丢下了。”顿了几秒，又开口说：”我也不会再丢下你。”

    李迟心口揪着抽搐了一下，嗓子感觉发干。

    红绿灯计时结束，李迟发动车子继续往前。

    许永言自己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路上看着车灯的亮光一点点消逝，不感觉害怕，只觉委屈眼睛酸涩。打开手机发现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思忖再三，他赌李迟不会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