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交易 (第1/1页)

    月光下，一群乌鸦围着一人，又或一人包围了所有乌鸦?

    情况变得诡谲，难以理解，苏暮的外表没有变化，但此刻已经感受不到苏暮原本小白吃的模样，取而代之，苏暮从头到脚都给人一种无可披靡的自信和久居上位的气质，而那光芒满溢的瞳孔，更是闪耀令人不敢直视。

    月光像摩西分开海洋，使两边陷入僵局，直到代表拉莫的乌鸦出面，小步小步向前，总算打破漫长且难受的僵持。

    当脖子上戴着吊饰、羽毛丰满的乌鸦走到苏暮面前，自顾自地整理起羽毛，其余乌鸦以他为中心，自发地後退，小心翼翼地围成一个半月的型状，看似有序，却仍躁动不安，有些甚至在身後的树上跳上跳下，嘎嘎叫着。

    苏暮，喔不!现在是梦神，看起来老神在在，像是拜访一个老朋友一样轻松写意，拉莫脸上则更多警惕，仔细打量梦神。

    在场能开启对话的只有拉莫和梦神，不论是苏暮本人或是其余乌鸦，等级上与两人差的太多。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拉莫，祂的声音听起来沉闷，却意外的具有一GU迷人的魅力，甚至b起许多专业配音员还让人惊YAn。

    “六成意识降临?看来你是认真的?所以，你的目标是这小鬼?还是..?”

    面对拉莫的提问，梦神也不回应，只是伸出cHa在口袋的手，在嘴唇前b出一个禁声的手势，歪头笑了笑，随後背过身子，走向屋内。

    一GU想将拳头塞到他脸上的声音传来。

    “秘密~”

    恼怒是拉莫的第一想法，怒火迅速冲上脑门，像是饥饿的野兽，疯狂撕咬理智，牠的羽毛似乎受到情绪影响，狮子般炸开，身後的乌鸦感受到拉莫的愤怒，跟着难听地叫着。

    但拉莫很快便驱散这种异样的情绪，祂好歹也是统帅30个地狱军团的伯爵，照理来说，不会因为简单的一句话被挑起情绪。

    真是可怕啊…

    拉莫抖了抖黑sE的翅膀，用鸟喙简单整理羽毛，同时在心中默默提高梦神能力的评价，并多了一分警戒。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但…”

    故意装作不悦，拉莫跳上墙沿，尖锐的脚爪在上头来回摩擦，抓出道道刮痕，红sE的小眼睛充满智慧，似乎想好接下来该如何抗辩。

    但话音未落，鞋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便打断拉莫，梦神华丽地转过身，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老规矩，先到者先得，我知道。”

    拉莫似乎没想到梦神这麽好说话，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囧囧的鸟脸有些疑惑，脚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就像西部牛仔片的对决场面。

    “互不g涉!!?”

    “互不g涉。”

    拉莫收起惊讶的表情，凶狠地道:“那这小鬼应该归我，我先盯上他的，梦神，从他身上退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闻拉莫的威胁，梦神露出算计得逞的笑容，俯身捡起那枝掉在地上、差点被鸦群抢走的黑sE羽毛笔。

    “这样算我先的，没错吧?”

    看到那只笔的瞬间，拉莫的脸sE立马沉了下去，站在墙沿一动也不动，SiSi盯着那只黑sE羽毛笔，原本红sE的小眼睛不知何时转变成闪耀的金hsE，里头流转着奇异的符号。

    从拉莫的视野来看，一圈淡紫sE的光晕围绕在羽毛笔周遭，证明的确是梦神的信物，作为偷窃天赋点满的专业窃贼，拉莫的监定能力顶上加顶，而从时间上来看也容不得造假的可能。

    对於神明而言，信物便是本人的证明，获得信物的人类便被赋予一部份的权柄，但同时须贡献一部份的自我归属於神。

    而信物的打造相当繁复，除了材料珍贵还费时费工，身为给予方的神明需要提供一部份的力量本源来制成，而调动本源在以前或许容易，但如今神秘消逝，这无疑是项大工程。

    除了神秘消逝的环境因素，人类的态度转变也是其中的原因。

    一，是因为信仰不似以往纯粹、难以聚集，二，魔力在许多自然环境转为人类的钢筋建物後，消散的速度远远超过以往，现在聚集魔力，就像一道化学式在正反应的过程，逆反应却将八成的产物化为材料，效率十分差。

    尤此，梦神手上的信物已经排除造假的可能，也并非临时赋予，在神界共同基本契约法下，他便具苏暮的优先权，不论是占据、亦或交易…

    气氛异常尴尬，至少对於拉莫来说是这样，现在他属於讲理讲不赢小弟抢了人家所属的，真要动手，也不一定打得过的窘境。

    祂沉思了一下，然後张开黑sE的羽翼，在月光的照S下，拉莫的翅膀在其身後形成一道庞大的影子，影子是纯粹的黑sE，浓厚到完全看不出原先的地面，就像一滩黑水，见不着底。

    周遭的乌鸦拍动翅膀，模仿自杀式攻击的战机，朝影子猛力冲下，那影子像是某种传送门，碰触到影子的乌鸦直接融入影子当中，或许潜入影子、或是回到地狱、又或许去往别的处所，除了拉莫，或许只有他手下的乌鸦们知道。

    顿时，哗哗哗地拍翅声和乌鸦难听的叫声震耳yu聋。

    等到乌鸦全数消失，光秃秃的树上不留一根羽毛，拉莫收起翅膀，庞大的影子回复原状，缩小成拉莫脚下一小圈。

    哀，既然如此，只好祭出下策。

    “我出两十块神源石换那小鬼。”

    梦神对於拉莫的开价显然不满，闭上眼睛，装作没听到。

    拉莫有些r0U疼地喊出:“两倍!我出两倍，四十块神源石已经是我的极限，这可是我存了好多年的财产。”

    对於小偷而言，献出自己手中的财富有时候b被抓到盗窃还痛苦，而对长生种的神明，好多年以人类的理解，大概是数百年。

    但尽管拉莫的开价已超出正常人类的好几十倍，梦神仍置若罔闻。

    拉莫眼里满是不舍、连尾巴的毛都降了下来，但仍狠下心，做出最後的尝试，开出更高的价格。

    “六十!六十块!这已经是我全部的财产..梦神，你就行行好吧。”

    尽管拉莫已经开出很好的价格，甚至不惜放低自己的心态，梦神仍油盐不进，丝毫答应的迹象也无。

    “我很好奇，地狱的状况究竟多糟，连堂堂的七十二柱魔神都这麽着急在人间，寻找一个代行者。”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把他让给我吗?”

    “这要看你给出情报的价值。”

    拉莫的眼里满是犹豫，但最後似乎下定决心，扳起面孔，彷佛讲出的消息是禁忌的存在。

    “那位天使的堕落，并非那位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