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炎鸾的本能（剧情） (第2/2页)

人之语。

    “带他离山？”既明暄震愕。

    既潇水神识受创，至今昏迷未醒，哪怕醒来，也需要一段时间疗愈才能动用灵力，换言之，他无论睡着还是醒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个累赘。

    而这个累赘身后还追着个要说法的丹阳宗。

    “师尊，弟子不赞同。”既明暄的语气难得强硬，细细分辨，还能看出他眼里强压的怒气，“在这个时候带潇水师弟离山，无异于披麻救火，救不了潇水师弟，还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清酌支着颊，默然不语。他何尝不知其中不妥，但发作起来越发凶猛的yin毒让他无法再坐以待毙，第一次他自渎可解，第二次便已逼得他借助外物，若再不拔除这无耻yin毒，既清酌难以想象他会变成何种模样，他必须离山寻求解毒之法。

    可既潇水的事没个定论，丹阳宗在侧虎视眈眈，既清酌在此时离山，无异于弃雾雨山众多弟子于险境不顾，故思来想去，他选择带上既潇水一道下山，冤有头债有主，丹阳宗内里如何腐烂不提，至少顶着个正派的名头，不会干出株连无辜的事，找雾雨山其他弟子的麻烦。

    扶卿仙尊思虑良多，全放在心里，不同他的徒弟说一个字：“明暄，今日将沉璧放出来，引他开炉，我从旁看着。明日我便带潇水下山。我走后，你将消息放出去，丹阳宗应当不会再守在山下了。”

    “师尊！”

    既清酌一意孤行：“就这样罢。”

    既明暄撼动不了他的想法，咽下不甘：“……是，师尊。”

    当天，景沉璧被放出自悔林，还未来得及惊喜，便在错愕与茫然中由既明暄领着去开炉，既清酌没有出面见他，在门外守护。

    开炉历时三个时辰，既清酌便在门外守了三个时辰，结束时，他正要离开，门嘭一声弹开，景沉璧火急火燎冲出来：“师尊！”

    他仍不改亲黏既清酌的习惯，下意识冲进既清酌怀里撒娇，却在即将抱住既清酌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硬生生刹住了，僵硬地放下手臂，隔着一臂之距，一脸急容：“师尊，你不能独自带三师弟下山！丹阳宗要寻仇让他们尽管来，我们不怕！”

    既清酌看向景沉璧身后施施然跟着出来的既明暄，眼中闪过不赞同，既明暄袖着手，神色坦然无畏——我告诉他的。

    既清酌无奈，既明暄也好，景沉璧也好，他们出于担心才会阻止他下山，可他非离山不可，真实缘由还不能让他们知晓。

    “沉璧，你留在山上，帮衬明暄，别再像小孩子一样了。你是二师兄，整个雾雨山的二师兄，这么多师弟师妹仰仗着你，你该担起责任来护他们周全了。”

    景沉璧急道：“那你呢师尊？你想过师弟师妹，可想过你自己？阿沉身为弟子，保护师尊不是更应该尽的职责吗！”

    他们全然以为既清酌带既潇水离山是为了引开丹阳宗的威胁，存着私心的扶卿仙尊面有愧色，但有口难言：“不必担心我，我……”

    “怎么能不担心！”景沉璧急得都对既清酌不敬了，“燕潇水向来不听话，对师尊你不尊不敬，他也多大个人了，惹了祸端自己一躺了之，凭什么要师尊涉险替他擦屁股！”

    既清酌无奈：“沉璧，潇水是你的师弟。还有，他现在姓既。”

    “我才不认他这个师弟！他也从来没有叫过我一声师兄！”景沉璧红了眼眶，口不择言，在既清酌面前将兄友弟恭的假象一把揭了。他讨厌燕潇水，姓氏一事令他不甘极了，大师兄无父无母，被师尊养大，随他姓便罢了，凭什么和他一样在凡人界有家有亲人的燕潇水却能改随师尊姓，师徒四个，就显得他像个外人。

    “师尊。”他惯常向既清酌撒娇，“燕潇水不是个好徒弟，不值得你为他这样殚精竭虑，以身涉险。”

    既清酌默然，既潇水是不是个好徒弟他自有自己的判断，但他从未想过，原来他的三个徒弟之间并不如表面看起来和睦融洽。他身为师尊，却一点没有察觉。

    “师尊，”这时，既明暄道：“这事可否缓两天，再从长计议？三师弟的情况在好转，说不定过两天他便能醒了，到时候再做决议也不迟。”

    可他下山的目的并不在于既潇水。

    既清酌无声叹气：“罢了，就这样吧。”

    既潇水恢复缓慢，既清酌并不指望他能在短时间内苏醒，不能离山，他只能另寻办法搜查他所中之yin毒为何。

    他寻阅典籍，没有找见此等无耻下流之物的记载，却无意中看到一篇妖族的图鉴让他十分在意——

    炎鸾……火中生，其状如鹤，翅羽流火，光彩殊色……相合，则交颈以换，命系同根……子嗣艰难，十日为期，交颈同欢……

    十日为期。熟悉的数字让扶卿仙尊的目光久久不曾挪移，他想，他是否从一开始就被误导了？“yin毒”一名是那男人说的，可什么样的毒能混乱一个四阶衍虚境的神智？什么样的毒能侵入灵台，生长出一团蓬勃的异火？

    可如果不是毒呢？

    而是一种……“本能”。

    身为炎鸾的本能。

    为了诞下子嗣，延续种族，十日一交颈同欢的本能，自诞生之初就流淌在血脉里，无法抑制，无法违背，只能依从。

    扶卿仙尊合上书，揉了揉额角，他很确定自己不是妖族，若真是这样，只有一种可能性——

    那个无耻之徒在他身体里种下了炎鸾的“本能”。

    这个念头确然十分的异想天开，谁能做到如此违逆天道之事，将一族的本能种进另一族的身体里？但若是无渊魔君，再荒诞不可能的事也有了一丝可行的可能性。

    既清酌的眼神淬寒，冷彻肌骨，越发认定了是无渊。

    既已有了苗头，正待既清酌想更多了解炎鸾一族时，传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既潇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