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意思那人是我? (第1/1页)

    这不是专门的工作通知群，所以聊起来相对比较随和。因为群里发了监控照片，一百多位老师讨论了上千条。

    那边太偏了，初步掉出来的监控拍到了男人的背影，挺清晰的，个子很高，一起发出来的还有戴着帽子口罩等描述。

    有人私聊问了项往：“—你看是不是有点像你们班上那个人？个子都差不多高。”

    不怪这位老师直接问他，之前项往不想给贺方旭惹麻烦，谁来问都是一句“不认识蹭课的”，所以那位老师想着既然项往不认识，直接问一问也没什么。

    项往将手机握在手里，想了想，这种事贺方旭和他经纪人那边更有经验，他怕回复错后面出什么岔子，干脆找到贺方旭和他联系用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他们以前加了微信，但是贺方旭的朋友圈很久没有更新，应该是早已弃用。

    那边没接通，过了十分钟才回了过来。

    “怎么了？”贺方旭先开口问，声音里带着些疲惫，有点低，像是刚睡醒。

    “我吵醒你了？”项往愣了一下。

    “没，”贺方旭说，“我工作还没结束，刚眯了一会儿，正好要继续拍。”

    电话过来时手机在助理那儿，助理看没有备注，便没有接，一直等贺方旭醒来后才拿给他。

    项往坐在沙发上：“抱歉。学校这边出了点事……有个露阴癖，现场的监控没拍到正脸，个子挺高的，戴的帽子口罩跟你的很像，所以……”

    贺方旭看到项往打电话过来就知道是有什么正事，依项往这个不敲不动的闷葫芦性格，让他主动一回那几乎不可能。

    他屈起手指撑在额角，感觉有些荒谬：“你意思那人是我？”

    他心想：“且不说我人在外地。认识这么久，在你眼里我贺方旭就是这样的人？”

    项往苦笑一声，没想到他会误会成这样：“不是……我不是这意思。你那几天来学校，有同事问我是不是跟你有关，我不知道怎么回。我怕……”

    他话没说完，通话已经挂断了。

    项往看着返回到通话记录页面的手机发了一会儿愣，又觉得他这表达能力是越来越退化了，越活越回去。

    他翻到短信界面，打了一行字。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怕他们扒出来你身份，问问你我要怎么回复。”

    他刚想发出去，看到贺方旭的电话又拨了回来。

    “对不起我是想问你……”

    “抱歉刚才手机掉了……”

    两个人同时说话，语速都不慢，又几乎同时安静下来。

    最后还是贺方旭先说：“没想挂你电话，刚手机没拿稳，我去接的时候不小心挂断了。”

    “……嗯。”项往说，“我表达不清楚……你别生气。我就是怕给你惹麻烦，问问你怎么回。”

    “你那天不是说嫌我给你丢人么？”

    贺方旭单手解开衣扣，脖子被道具架子割出几道长血痕。他抬了抬手，示意一脸担忧的助理别说话。

    项往沉默不语。

    这边乱糟糟地在叫人，贺方旭脖子上的血沾到了衣服上：“你看着回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我说是我朋友行么？”

    “可以。有工作，我先挂了。”

    项往挂断通话后，从混乱的思绪里揪出一条较为清晰的线，他回复了那位老师，但没说是朋友。

    “—帽子有点像，不过我教室那位没有这个标。”

    “—哦！项老师观察很仔细啊，是我不严谨了哈哈。”

    项往躺在床上想到这件事，还是有些不安。贺方旭来学校好几次，那么多学生都见过。

    他摸起手机，还是又给贺方旭发了条信息。

    “—你让经纪人看着引导一下？好多学生都拍过你照片。”

    贺方旭正在等着处理伤口，那架子突起的一块铁片非常锋利，如果再深一点就出大事了。助理吓得脸色发白，赶紧电话通知了经纪人，又匆匆跑回来紧张地看着贺方旭。

    “这得打个破伤风针吧？”

    贺方旭抬了抬下巴：“去年打过疫苗，没事。”

    他看到了项往发过来的短信，想不通项往到底在担心什么：学校又不是什么风月场所，只要不是被当场认出来引发混乱，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

    他回了一句。

    “—知道。”

    周二去上课的时候果然有学生问他了：“项老师，上周老过来蹭课的人，跟那个变态的装扮好像啊，而且个子都很高，是不是就是他啊？”

    有人反驳：“不会吧。那个人看上去很正常啊。”

    “扯么不是，露阴癖没把裤子扒下来的时候当然看着都挺正常的。”

    “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怀疑别人，你还挺有理？”

    项往知道不是贺方旭，听着这些讨论便有些不舒服，当然这不能怪学生。他摆手道：“学校在调查了，你们争也争不出来什么结果。总之大家最近多注意安全，小心点，晚上回宿舍都尽量找个伴儿。”

    “好。”学生拖长了音，稀稀拉拉地应道。

    过了两天，露阴癖的事情还没调查出确切的结果。而项往则在娱乐新闻推送上面看到了贺方旭受伤的事情。

    那天晚上偷拍的照片和视频到处流传：贺方旭坐在凳子上，外套的左边袖子脱下来，脖子到锁骨那里全是血，白衬衣上也沾了血。

    他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很白，唇色也偏淡，神色间有些疲惫。

    视频里贺方旭微微偏过头，压着声音在和助理说话，好像看不出很难受的样子。

    项往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就蒙了，他有一瞬间完全感知不到身体的存在，也说不出一句话，全身无力，巨大的恐慌拉扯着他一直往下拽。

    他的思绪无比清楚，但就是从这种漩涡中挣扎不出来，贺方旭那几张照片在他脑子里不断地反复出现。

    他缓了大概十分钟才终于调整好自己，拿起手机拨出去电话，那边很快接了起来，贺方旭平静的声音传过来。

    “说。”

    项往握紧了手机，有些难过地问：“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