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对偷情不感兴趣） (第2/2页)

先是否认。

    直到确认之后才开始回忆那些画面中计尘的戏码，这才注意到他表现出来的偏执扭曲、极度缺乏安全感，和印象中的他判若两人。

    沈宴有些好奇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态的，于是抽出计尘的手将他推开，仔仔细细将他上下打量一遍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哪种想法？喜欢他还是想和他偷情？

    “……我也记不太清了。”

    计尘不确定，但心底角落里被冷落多年的执念骤起，在这个神圣的日子，将本该在殿堂对新娘的陈情悉数剖白给沈宴。

    他目光悠远透过沈宴似乎看到一簇缱绻温暖的圣光：“我小时候其实想当一名画家，中世纪自己制作颜料的那种。”

    沈宴坐下双手交叉，没有打断他忽然沉溺在不可逆转的过往，计尘转头看向沈宴神情有些落寞：“阿宴，我最初是嫉妒你的。”

    谁会在看到沈宴时不生出自惭形秽呢，他嗅觉敏锐，生来带有强迫症，无法忍受血腥和药水，却必须听从家族的意愿从医，手中用来制作颜料的花草变成冰冷的手术刀。

    躺在手术台的人无声无息，计尘觉得他简直是在分尸。

    但是沈宴不同，他那么游刃有余地征服一切，却又什么也不在意地游离世外，就这么冷眼看着，活地干净又盛大。

    计尘轻声缓慢地注视着沈宴，将这些话说给他听时，脸上终于不再是严丝合缝的面具，真实的计尘厌世又孤绝，顿了顿露出写自嘲的笑意。

    “看的久了也就记在了心里，大概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但是后来谈景笙死了，你比以前更难以接近，可我却开始有点高兴。”

    原来你也不是永远胜券在握，原来你也会失去什么啊。

    他从那时起开始靠近沈宴，没来由地将他放在第一要位，直到很久以后才恍然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一瞬间丢盔弃甲，仓皇出逃。

    沈宴在他提到谈景笙时也没什么反应，将这个人一笔带过，好奇心被解答之后他轻轻颔首：“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然而计尘却沉浸在阴暗的窥探中不可自拔，闻言一瞬间双目猩红，撕心裂肺地质问：“凭什么！为什么你从来不肯看我一眼，只要你开口我现在就可以取消……”

    “什么人！”

    门外传来一声细碎的摩擦声，沈宴瞬间回神一声厉呵，按着计尘进了露台，让他从隔壁离开这才打开门，如鹰锋利的目光定格在尽头的珠帘。

    此处背风，珠帘却无声轻摆，窗外植被茂盛摇曳，远方隐约有嬉闹的人声传来，沈宴顺着回廊环顾一圈，在重重叠嶂中精准捕捉到一尾转瞬而逝的裙角，很眼熟，他中午刚见到过。

    沈宴回忆曾经和池文舟的合作，她是一个从不遮掩野心的女人，这是一个正向评价，沈宴欣赏强者，而孤高自傲的计尘大概率玩不过她。

    他走进那处窥探的珠帘轻轻拨动，能清晰看到珍珠碰撞的震颤，代入一个遭到戏耍的聪明女人，几乎就要看到计尘的结局。

    想必是清醒过来了，直到婚礼结束计尘也没再来找沈宴，而沈宴离开之前被谈温缠上，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计尘算计，没心没肺跟着沈宴一起上了车。

    谈温的兴奋劲还没过，仗着和前排的隔板司机看不见，直接歪在后座给自己揉腰，后面还数塞着内裤又酸又胀，嘤咛一声拽着沈宴的衣袖：“沈宴，我今晚可以住你那里吗？”

    沈宴在看律师发来的案件分析，得益于现在俞知州更加疯癫的状态，胜诉的把握很大，他屈指弹开谈温的手道：“理由。”

    “明天是二十九号算不算，四年一度的特殊日子……而且我明天就走了，下次回来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谈温想要插科打诨糊弄过去，被沈宴冷冷扫一眼后撇了撇嘴只能说实话，有些不满父亲的安排。

    明天是二月二十九号，沈宴不至于不记得时间，但经谈温嘴里说出后，这才想起来这一天除维持日历精准外，还有另一个近在眼前的含义。

    他这是在装可怜的同时变着法提醒沈宴，明天是他的生日，二十多年人生的第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