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第2/2页)

卖饼了，那么辛苦干嘛？给自己放一天假，我们不醉不归！”

    陈鱼看了看他，道了声“好。”

    “文野”见他转身进了厨房，拿来了几瓶烧酒。

    拿到手上一瞅，度数还挺高，他感叹陈鱼可真是…不可貌相。

    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陈鱼弄了俩下酒小菜。

    香喷喷饭菜放面前的时候，“文野”忍不住夸奖道：“你也太贤惠了吧，哪个女孩嫁给你不得享福啊！”

    陈鱼眼神暗了一瞬，摇了摇头：“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我的，我也不想耽误人家女孩子。”

    “文野”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自轻自贱，当即反驳：“你看看你多好啊，长得好看，做事麻利又勤快，爱干净，还这么会做饭，怎么可能没人愿意嫁给你呢？”

    陈鱼笑了笑，还是摇头，“文野”从那抹笑里看出了几分苦涩意味，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没关系，现在年轻人单身的也不少，我比你大两岁，不也还单身吗？我巴不得一直做个单身狗，就我爸妈着急，天天给我介绍这个介绍那个的，好像我不结婚就犯法似的，我觉得单身一辈子也没什么，是吧？”

    他原本以为陈鱼会很赞同，陈鱼却一脸不理解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不想结婚呢？”

    “文野”实在惊讶，反问他：“为什么想结婚？”

    “结了婚，应该就会比较幸福。”

    陈鱼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知飘向哪处，像是在向往什么。

    “文野”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他这种想法，要知道结了婚不幸福的大有人在，幸福的反而寥寥无几，生活的柴米油盐粗茶淡饭以及各种琐碎小事都能让一个家庭分崩离析。

    可惜他一通道理劝下来，陈鱼无动于衷。

    二人说话间早已喝了不少酒，陈鱼听着“文野”在自己旁边絮絮叨叨，忽然就笑了起来，看着有点傻。

    他仰起头对“文野”说：“我只是觉得，结了婚就会有个家，家里就会热闹。”

    一双眼睛分明带着笑，可是“文野”却看不到该有的笑意，反而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孤独。

    从二人这些日子的闲谈中，他隐约知道对方是一个人居住，一直没找到机会问，趁着对方醉了，他索性直接开口：“你家里人呢？”

    “我没有家里人，家里人都已经去世了，就剩我一个人了。”陈鱼一边说一边举起了一根手指，醉醺醺地看着“文野”。

    算不上有多意外，但“文野”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是滋味，低头吃了口菜。

    “我三岁就没有爸爸mama了，我奶奶说，他们给我取名陈鱼，是年年有‘鱼’的意思，确实年年有鱼，可是鱼却年年都没有爸爸mama。”

    陈鱼说完，闷头又喝了一口烧酒，呛得满脸通红。

    “文野”连忙拦住他：“好了好了，别喝了，咱们不说这些了啊。”他这句话不自觉带着几分哄人意思。

    陈鱼却不买账，自顾自说下去：“我要说，我都没跟人说过这些，就跟你说过，没人听我说的。”

    “文野”无奈道：“好好好，你说你说。”

    于是陈鱼便继续了。

    “我奶奶对我可好了，不管我跟谁起冲突，她都一个劲儿站在我这边，就算有的时候是我的错，奶奶也不会当着人家的面骂我，最多过后说我两句。”

    陈鱼想起奶奶给他说，别人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回家都能找父母哭诉，可是他只有一个奶奶，所以无论他是对是错，她都会第一时间站在他这边。

    “奶奶是全村人眼中的恶婆婆，却是我眼中的英雄。”

    他眼角渐渐湿润，看得“文野”心里闷闷的，想说点什么，又听陈鱼小声说：“可惜我辜负了她，我糟糕透了。”

    “文野”一听他又在妄自菲薄，连忙反驳：“胡说八道，你看你现在活得多好，靠自己双手挣钱，奶奶看了只会为你骄傲。”

    陈鱼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愣愣地看了“文野”一会儿，良久才道：“那是你不知道我的秘密，任何人听了都会远离我。”

    “什么秘密？”

    “文野”下意识问了出来。

    面前的人仿佛一瞬间有了意识，不再回答他的问题，只一个劲儿跟他喝酒打拳。

    到了后面，“文野”自己也喝高了，就把这事忘了，不仅忘了，还开始诉起了自己的苦，简直恨不得要把大半辈子的苦水都倒尽，以至于后面二人抱头痛哭，最后抱在一起，倒在了床上。

    “文野”就记得陈鱼一整晚都在哭，前面他还在陪着陈鱼哭，也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就剩陈鱼一个人在哭了，而他不仅没哭，好像还有点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