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交换（第一次，门后做强制出声） (第1/2页)

    冥夜昏迷了大半个月后终于醒来，入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天欢。

    他的眸光很黯淡，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天欢惊喜地唤了他两声，才稍稍将他注意拉回。

    “我……我睡了多久？”太久不说话，他的嗓子已经哑得不成样子。天欢蓦地红了眼眶：“十六日了。”

    十六日……冥夜消化了一会儿这个消息，闭了闭眼，缓缓抬手盖住了胸口。魔剑插入心口的痛感仿佛还留存在脑中，可他却不知那一刻是心更疼还是伤口更疼。

    他竟然对上古魔神动了心。

    仿佛是对无数魂归幽冥的神域英魂和他师父先战神天昊的亵渎。

    滑天下之大稽。

    天欢看出他情绪不好，咬了咬唇，宽慰道：“冥夜，并非你的错，是魔神诡计多端欺骗于你——”

    “天欢，让我一个人，静静可好？”

    天欢顿时噤声，内心挣扎片刻后上前替他掖了被角，说：“那你好好休息。”

    房门轻轻阖上，冥夜长出一口气，愣愣地看着头顶上方，眼睑发红。

    ——“嗳这仙萘果还挺甜，你试一个呗。”

    “你吃吧。”

    “你试试你试试——好吃吧？”

    “……嗯。”

    ——“我新炼的法器，送你了。”

    “铃铛？你多大了啊。”

    “这可不是一般的铃铛，这叫幻生铃，你听……”

    ——“啧，这绣怎么这么难刺，嘶！”

    “小心些。你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话本上写凡人会送心悦之人亲手绣的荷包，诺，小蛟龙，送你咯。”

    “……”

    “这是蛟龙？”

    ——“我只想知道……你真的喜欢我么？”

    “自然是真的。”

    ……假的，全都是假的。

    冥夜抬手掩住眼睛，屋子里静悄悄的，无人看见一滴清泪滚落下来，砸进了乌黑发中。

    冥夜伤愈能下地后，又回归了往日恨不得睡在兵营的日子。

    经此一役他愈发沉默，稷泽等人对他的状态忧心不已，却不知如何说，而天欢以他身体为由劝他多歇歇，他也只说自有分寸。

    他像是憋着一股气，固执得让人心惊。

    幸而魔域不知何由沉寂了一段时日，神域因此得以喘息。而冥夜也在一日因精神实在不济险些倒在神兵营中，被几个神域统领好说歹说才答应回去休息。

    他回到房中，身心俱疲，支撑许久的精神一旦松懈，就仿佛被夺去了浑身气力。

    他仰面躺在床上，望着指尖勾住的瑰金铃铛出神。清脆的铃音会让人短暂失神，与此同时眼前会浮现出心中所想的物事，包括人。没什么杀伤力，仅仅只够让人心情愉悦片刻。

    他看了很久很久，举的手都酸了，却都不敢松开蒙在哑口的手指。

    良久，他颓然垂下手，依旧盯着梁顶，指间却金光掠起，一点点将铃铛笼罩吞噬。

    既然是假的，这些东西便没必要留了。

    然而不知怎么，就在铃铛彻底被金光掩盖时，他的手毫无征兆地颤了一下，一声短促的铃音响起，他的瞳孔瞬间涣散，指间金光也消失不见。

    侍再回神，房中多了一个人影。

    冥夜撑起上半身，怔愣地盯着窗边的玄衣男人，脸色白了白。

    他竟然，仍在想着他吗？

    然而下一刻他便凝了神色，因为男人浅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疑惑，冥夜听见他说：“小蛟龙，你怎么了？”

    ——是真的。

    冥夜召出神剑，怒从心起：“魔神，你真当我上清无人了吗！？”

    尽管已经预想过见了面对方定会动手，魔神还是感到有些烦躁。他轻啧一声，随手挡过这一剑，闪身上前将他制住：“伤的这般重还有力气杀吾么。”

    “你放开我！”冥夜眼眶发红，奋力挣扎，企图破开他的桎梏。但他本就不敌魔神，更何况是现在这副大病初愈的残败模样。

    魔神不耐道：“别动，让吾看看你的伤。”

    冥夜根本阻止不了他探向自己心口的手。

    而魔神看过后，浅浅松了口气。

    嵌入冥夜心脉的魔珠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阴邪气很重，一开始冥夜生的那场大病就是留给他接纳融合魔珠的缓冲期，如今以斩天剑为媒引入他体内的魔气与魔珠产生了共鸣，才会给他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战后众神加固了神域的结界，他废了不少功夫才能完全不引人注意地潜入。

    掌下的躯体不停发着抖，魔神抬眸看向他，就见他赤红着双眼，恼怒地瞪着自己。

    这还是除了拔刀相向那日，他所见过的冥夜最丰富的神情。

    他心情莫名有些愉悦：“你现在就像话本里遭了登徒子的大家小姐。”

    这话听在冥夜耳中便是赤裸裸的羞辱，他顿时气极：“你欺人太甚！”

    “还有更欺人太甚的呢。”魔神将他控在怀中，附在胸口的手缓缓上移，按住了那两片绯红。凡间游赏那一夜，他借着那具少年身躯短暂碰过这一处，那感觉对于只在话本里见过的魔神来说十分新奇。

    很软很热。

    冥夜被他这个动作惊得忘了反抗，他难以置信地望向魔神，竟真在那双浅金眸子里看到了欲望。

    按在唇上的手指很冰，如魔神这具毫无温度的怨结之体一样带着刺骨寒意，冥夜猛烈挣扎起来，含糊说着不行。

    魔神对他的抗拒感到十分不爽，压制的力道增强，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不是都亲过了，你害羞什么？”

    冥夜气的说不出话，挣脱无果后他忽而想到了什么，冷笑道：“上古魔神乃怨结之体，无心无相，你根本就没有脸！”

    魔神听了这话结实愣了愣，结果就给了冥夜动作的余地，他起手用力推开魔神，谁知因距离太近灵气激荡，竟将魔神遮面的金纹面具失手打落。

    金箔坠地声响起，冥夜握剑立在墙边，触及那张脸的瞬间目露震惊。

    屋里刹那归于沉寂，魔神显然也没料到面具会掉，他缓缓抬眼，浅淡的视线落在冥夜呆滞的面容上。

    和他脱离那少年的身体回归本体后揭下面具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天地共生的怨结之体无心无相，这是神魔共知的。过往千万年他的面具底下只有一副眉眼，余下的便是无尽变换的死于灾厄之下的凡人的五官。然而那天他却发现了不对，也是这样震惊地望着水镜里俊秀卓绝的容颜，头一次感到茫然无措。

    “你怎么——”墙根处的冥夜总算缓过劲来，他颤声道：“你怎么……怎么和我长得、长得一样……”

    魔神看着他静了好久，半晌轻摇了摇头：“不知。”

    冥夜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魔神淡声道：“大抵是，相由心生。”

    他翻阅了上古典籍，也只翻出了这么个尚且说得通的理由。

    可是——

    “可是……你不是没有心吗？”

    是啊，他连心都没有。捏出来的少年焸有一颗凡人的心脏，所以有温暖的体温，而魔神本体的胸腔里空荡荡的，那里只有冰冷的邪骨。

    魔神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安安静静的，没有心跳。

    他也想不通，他明明没有心，为什么会生出了相。

    冥夜脑子里乱作一团，见他抬脚朝自己走来，立即举起神剑：“你别过来。”

    魔神危险地眯起眼，看着与自己相同的脸做出这种表情，冥夜觉得荒唐极了。

    “小蛟龙，吾的耐心是有限的。”

    冥夜硬声道：“你今日来是想如何？”

    “自然是来寻吾妻。”本来是来看看他伤恢复的如何，看到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