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17倒霉透顶,又傻了 (第1/1页)
临到防空洞,宋沛尘气喘吁吁地放下江挽云,两人手拉手挤进防空洞。 宋沛尘靠泥墙边坐下,口干舌燥地打开水壶喝水,喝完又把水壶递给江挽云:“喝水么?” 江挽云团坐着,手肘撑在膝盖上,下巴抵在手臂上,没有理他。宋沛尘以为江挽云吓着了,伸手摸摸江挽云的后背。 这样一炸,码头的船更少了,宋沛尘感觉去往重庆的路遥遥无期。 宋沛尘挫败地低下头....然后....然后就看到江挽云的裤子湿了一大片。 这是真吓着了,宋沛尘探身看看江挽云:“小云,吓着了?” 江挽云仍是没理他。 宋沛尘急忙扯过江挽云面对面相视,沉默地盯了一会儿,宋沛尘在心里长叹一口气...韩俊杰没能把江挽云再次吓傻,轰炸倒是把江挽云吓傻了... 警报解除,宋沛尘一手拽住江挽云,一手拽住皮箱,他微微一怔,惊讶地低下头,手边的皮箱不见踪影... 人太多了,宋沛尘拉住江挽云跟随人群往外走,他左看右看,硬是没看到可疑的面孔,硬是没看到自己的皮箱,皮箱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离开防空洞,宋沛尘带着江挽云走了一小段路,便拉住痴傻的江挽云停在路口....他绝望地掏出口袋里断裂的绳子,钱包也不见了! 宋沛尘面无表情的崩溃了一会儿,拉住江挽云慢慢走到湖边,再一直走到无人的枯草后,他拿过绑在江挽云身上的包裹,里面除了在城内买的零食鸡蛋,还有几样江挽云的贴身衣物。 宋沛尘拿出干净裤子,手脚利落地扒了江挽云穿着的裤子:“抬脚。” 江挽云换上干净裤子默默坐在枯草堆上,木讷地看着蹲在湖边洗裤子的宋沛尘。 皮箱丢了,宋沛尘的行李全没了,江挽云也只剩下两条外裤,若这条扔了,江挽云可就没裤子换了。 要说这江挽云也真是爱干净,竟然揣了块香皂出远门,还把旅馆里的肥皂顺走了! 初春,天气依旧冷飕飕的,等宋沛尘洗好裤子,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宋沛尘拿着湿漉漉的裤子带江挽云回到防空洞,打算在防空洞对付一宿,住在防空洞的难民不少,宋沛尘和江挽云衣衫完整体面,与难民格格不入。 有了先头被偷的经验,宋沛尘带着江挽云退出防空洞,躲在黑暗隐蔽的角落里吃东西。 没有钱了,宋沛尘吃了只挤扁的鸡蛋便不敢多吃,等江挽云吃完酥饼和鸡蛋,他绑紧包裹抱在怀里,带着江挽云回到防空洞,他真怕有人连这点吃的都给他偷了! 两人挤在角落里依偎睡觉,宋沛尘抱紧江挽云,他现在最怕的是着凉感冒,幸好他和江挽云出来时穿地都很厚实,防空洞里冬暖夏凉,气温也比外边高些。 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升起,宋沛尘叫醒江挽云起床赶路,他们现在不用担心人挤人了,没有钱,他和江挽云只能走路,道路四通八达,完全不会挤破脑袋。 江挽云慢吞吞地跟在宋沛尘身后,一边吃酥饼一边走。 直到中午,宋沛尘实在饿地受不了,才吃了半只酥饼,他看看江挽云,心里庆幸江挽云傻的及时,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挽云愧疚的眼神,他也不想被江挽云看到如此窘迫的自己... 两人走了一天,走到最后把江挽云都给走哭了。 宋沛尘停下脚步,回头抱抱江挽云,摸了摸江挽云的头发:“再走会好么?天才刚黑。” 江挽云呜咽地嘀咕:“疼...” 宋沛尘拧起眉头:“哪疼?” 连问了好几遍,江挽云才嘟囔道:“脚...” 宋沛尘蹲下身背起江挽云继续往前走,他们此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今晚睡哪都不知道。 大概要天为背地为枕,一路看到许多难民都是席地而睡,宋沛尘已经做好风餐露宿的准备。 再走也看不到人户,宋沛尘强撑着走到深更半夜才遇到一处枯草,他嘴唇干裂,哑声叫醒趴在他背上睡觉的江挽云:“小云,醒醒。” 江挽云迷迷糊糊从宋沛尘的背上下来,看着宋沛尘压平枯草,拿着包裹垫在枯草坪上。 宋沛尘让江挽云趴在自己胸口躺下,自己则靠着包裹躺在草坪上,他抱住江挽云裹紧衣服,挡住江挽云的头脸脖子,风钻不进江挽云的脖子,就不会冷。 冷飕飕地睡了一夜,天刚有一点光亮,宋沛尘便抱住江挽云坐起身,江挽云的脑袋钻在他的外套里,手也挤在他的胸口处,他摸摸江挽云的头脸脖子和手,都是温温热热,应该没有冻着。 宋沛尘饿地心里发慌,吃了半个酥饼后,他叫醒江挽云。 江挽云靠在宋沛尘手臂上慢悠悠地吃着酥饼糕片,宋沛尘四处看看心里很迷茫。因为一路上都有难民,所以大致方向是不会错的,只是不知道这种情形下,何时才能抵达重庆。 糕片抵到宋沛尘的嘴边,宋沛尘回过神看向江挽云,江挽云蚊子似的嗡嗡嗡说道:“你没吃...” 江挽云跟傻子一样,宋沛尘成日里吃不饱一顿饭,吃不饱,心情就不好,两人此刻跟难民差不多,宋沛尘只能保证吃的喝的都先紧着江挽云,傻了的江挽云情绪木然,他懒得跟傻子一样的江挽云多说废话。 “我吃过了。”宋沛尘起身带着江挽云继续往前走。 事到如今,宋沛尘只能往好处想,日本飞机只炸城市,不会在荒山野岭浪费炸药,徒步翻山越岭,累是累了点,但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江挽云拿着吃不完的糕片,嘟囔道:“好渴啊...” 宋沛尘冷漠地拿过糕片放回包裹里,心说,等渴死再说吧。 晌午,宋沛尘终于看到农户,宋沛尘跟农户讨了水,将水壶灌满,农户见宋沛尘带个傻子逃难怪可怜的,大发善心,给了几只干硬的烧饼。 宋沛尘从农户那得知下个县城不算远,再走上一天就能到。 两人接着赶路,这回太阳还没落山,江挽云就被脚疼折磨的受不了了。宋沛尘只好背起江挽云继续走,干硬的烧饼不好吃,但是管饱,除了双腿酸痛,宋沛尘不再饿肚子,背着江挽云麻木地走到天黑。 宋沛尘扒拉一堆枯草垫在树下,他靠着树边坐下,照旧把江挽云的头脸裹进自己的外套里。 江挽云脚疼地受不了,埋在宋沛尘怀里小声哭泣,宋沛尘疲惫地伸出手,慢慢揉捏江挽云的脚踝。 江挽云的脚痛缓解了一些,趴在宋沛尘怀里迷迷糊糊睡去,宋沛尘累地睁不开眼睛,没了江挽云的哭声,他困倦地闭上眼睛瞌睡。 没过多久,江挽云再次被脚痛疼醒,他默默地哭了一会儿,见宋沛尘没有理他,于是哭地更加大声。 宋沛尘被江挽云的哭声吓醒,惊醒后的宋沛尘很想把江挽云胖揍一顿,他抬头望向天空,压抑地长叹一口气,继续按摩江挽云的脚踝。 江挽云舒服的抱住宋沛尘,呼噜呼噜又睡了。 宋沛尘没了工作,没了住所,离开上海,身无分文,每天带着江挽云累死累活的赶路,连个好觉都睡不成。 江家对他有恩,江挽云跟他睡觉,他暗自把江挽云当作老婆,一门心思要对江挽云负责... 宋沛尘生无可恋看着黑沉的夜空,直到现在才有一种,难不成他上辈子真的欠了江挽云?的感觉....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