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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 (第2/4页)

敢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我一定会cH0U烂他的嘴。

    看到我凶恶的眼神,语诺畏惧地缩了一下脖子,可是没有躲开,仍然贴着窗框,畏畏缩缩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继续挖着我的坑,可是就在我准备把母亲的骨灰盒埋进土里的时候,父亲回来了。等不到别人告密,父亲就已经看到了一切。

    “我只是想让mama有个安身的地方,我不想她Si了还不得安宁。”

    我站在原地,目光笔直地盯着那个又惊又怒的男人,可是话音还没落下,便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啪嗒”一声,手里的黑匣子掉落下来,灰黑sE的粉末撒了一地,风一吹,洋洋洒洒地飞散开来,迷蒙了我的眼睛。

    “我说过,别给我惹麻烦。”

    父亲嫌恶地啐了口,转身走回了屋里。

    我一声不响地蹲下身,一把一把地抓起混合着泥土的灰sE粉末,放回那个小小的黑匣子。我咬着嘴唇,尽最大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自己情绪失控,直到眼底出现一双肮脏的破旧球鞋。

    语诺默默地蹲下来,低着头,刚要伸手去抓地上的骨灰。

    我突然一扬手,怒喝了一声,“滚!”

    “啪”地一下,我泄愤般地扇了他一巴掌。

    语诺一PGU跌坐在地,受到惊吓地看着我,煞白的脸颊上立刻肿起了五根清晰的指印。他抿了抿嘴,低下头,不说话。

    我怒气未消地横了他一眼,抓起骨灰盒,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晚,我抱着母亲的骨灰,蜷缩在那张狭窄的钢丝床上。

    周围很安静,明亮的月光从那扇破洞的窗口照sHEj1N来,耳边,是夏夜清朗的风声。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窗外的明月。

    其实母亲的Si,并没有让我觉得有多悲伤,反倒觉得是一种解脱,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可是每当我产生这种想法,便会感觉罪恶。毕竟,她是我的母亲。

    母亲也好,父亲也罢,於我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不奢望任何人的关怀和照顾,现实教会了我一切。

    我朦朦胧胧地想着,渐渐睡去,却又迷迷糊糊地醒来。因为哭声。

    我听到从二楼传来极为凄厉的哭叫,那声音,好像发自那个男孩子。我不知道楼上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不想知道,也根本没兴趣知道。

    我疲倦地翻了个身,刚要睡着,又突然间被一阵骨碌碌的响声惊醒。

    我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起身一打开门,却看到语诺光着身子,只穿了一条四角K,倒在楼梯口,刚才的那阵声响应该是他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声音。

    我有些纳闷,惊疑地看着他。

    语诺捂着摔疼的细瘦胳臂,抬起头看我,大大的眼睛里满含着泪水,稍微眨一眨,便滴落了下来。他哆嗦着苍白的嘴唇,没说话。

    我皱了皱眉,冷漠地转身,回到杂物间,刚要关门,却被一把扯住了。

    “哥,让我在这里躲一躲好吗?就一会儿,好不好?”

    语诺流着泪,声音沙哑,瘦弱的身子簌簌发抖。

    说实话,他的样子把我惊到了。我不知道这是怎麽回事,但是也没问,漠然甩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回到床上睡觉去了。

    我的沉默被当成了默许。

    语诺关上了门,缩在杂物间一角,抱着膝盖埋着头,始终不作声,似乎很害怕的样子。我注意到他的脸颊肿得很厉害,嘴角也破了,淤青一片。

    这不是我打的,我下手没那麽重。

    沉默良久,我静静地问了句:“他打你?”

    语诺缩了下肩膀,把自己蜷成了小小的一团,仍然没有说话。

    清冷的月光下,他纤瘦的身T一直在不停地发抖。

    我看了他一会儿,越看越心烦,乾脆转个身,背对着他,可是没过几秒钟,我终於还是忍不住一个翻身,把床上唯一的薄毯劈头盖脑地扔给了他。

    男孩缩在毯子里,似乎怔了怔,过了一会儿,闷闷地说了句,“谢谢”。

    那天语诺最终在杂物间里缩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早晨父亲出门上班,他才战战兢兢地打开门走出去。

    我想我可以理解父亲的心情,面对这样一个野种,便会忍不住地暴力相向,可是自从那天以後,只要稍微留意一下,便会发现,那个男孩子身上的伤痕一直没有断过。夏天的短袖短K下露出的手臂和双腿总是会有一些青紫的瘀伤。

    对此,我一直都抱着漠视的态度,假装什麽都没看见,对语诺也总是不理不睬。

    我已经自顾不暇,没有余力再去管别人。

    因为,父亲除了打他,还会打我。

    很明显,这个失去两任妻子的男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他总是在下班後去喝酒,酒醉後回家,回家後便发了疯一样。

    无论是b个子还是b力气,我都拼不过他,大部分时候只能躲在墙角任他拳打脚踢,直到有一次差点被他踢断肋骨。

    语诺在一旁哭着扶我,被我推开了。

    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更不想看到他假惺惺的样子。

    可是语诺没有离开,他守在杂物间里看着我。

    我按着疼痛难忍的x口躺在床上。

    “哥,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好麽?”

    语诺怯生生地开口问。

    “我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叫我哥,我不是你哥!”

    我有些恼火。

    语诺委屈地咬了咬嘴唇,没有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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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他走了出去,隔壁的厨房里传来了锅子和水的声音。

    我无奈地用手盖住了眼睛。这个孩子,真是Ga0不懂他。

    半小时後,语诺推开了杂物间的门,手里捧着一碗黏糊糊的东西。

    “哥,你看,我煮了白米粥。”

    他跪在床边,看着我笑。

    我皱着眉头看了看那碗半生不熟的东西。

    “哥,饿了吗,吃一点吧。”

    他小心翼翼地吹了吹guntang的白粥。

    我咂了下嘴,坐起身,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病患。”

    就算是真的生病,也不需要他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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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语诺只是笑,没再说话。

    我拿他没办法,勉强拿着勺子吃了一小口。

    一GU生涩的味道,很难吃。

    “哥,好吃吗?”

    语诺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大大的眼睛好像一池黑潭。

    我叹了口气,骂人的脏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沉默许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语诺笑了,漂亮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儿,可是小小的脸颊上,却仍然留着清晰的伤痕。我注视他良久,最终无语。

    我的生命中不需要亲人,什麽父亲什麽弟弟,终究不过是路人。更何况语诺和我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却整天围着我哥哥长哥哥短,听了只会叫我心烦。

    我把这个孩子对我无缘无故的友善亲热归结为另有目的。

    我知道父亲对他不好,经常会毒打他,所以他想在我这里寻求庇护。可惜他算错了。我和父亲,其实是一样的人。一样的铁石心肠。一样的冷酷无情。我并不会因为他的刻意讨好而保护他,相反,只会增加我对他的厌恶情绪。

    夜晚,二楼经常会传来语诺的嘶声哭叫,我知道,一定是父亲又在打他了,不过我不会去救他,我依然睡着我的觉,只是男孩凄惨的哭声听得我心情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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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隐约听到语诺一边哭着一边叫我。

    “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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