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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鸢仍跪着,垂着头难辨神色。 “还望殿下恕罪,煌凉的舞姬每日只跳一支舞,至于独舞,只会为心上人而跳。”明明说着拒绝的话,女子的声音却是那样柔情似水,轻盈缓缓,又不见怯意。 “哦?”屏风后的人像是被挑起兴致,“那花鸢姑娘可有心上人了?” “尚未。”花鸢答道。 “这可难办了。”男人似是遗憾地叹息一声,语气一转,又道:“不如让你的好姐妹替你为本王舞一曲吧。” 说着他挥挥手,两个侍卫押上来一个女子,花鸢侧目看去,正是许久没回来的蓝音。 蓝音见她,惶恐的神情一滞,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哭腔道:“花鸢jiejie。” 还不等花鸢开口,又有几个下人抬着一顶大鼓进来,鼓边系满了铃铛,下人们动作轻且慢,铃铛只发出几不可闻的响。 “本王记得煌凉最盛名的舞娘阚孤苓就是因为在坊间跳了一段鼓上舞,因其舞动时鼓上的铃铛纹丝不动,便以身轻如燕,舞姿轻盈闻名,后来铃静而舞也成了你们煌凉舞姬盛名五国的绝技。” 靖安王说到此,似乎想到什么,换作轻笑的语气:“本王实在好奇,今日为验明真假,特意叫人在这鼓中放下了几条冬眠的毒蛇,若是这铃铛当真纹丝不动,也算叫本王开眼见了世面;若铃声响起,惊醒了蛇……” “本王便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假冒煌凉舞姬入宫行刺的刺客。” 闻言蓝音脸色刷一下白了,虽然她们平日练习也会用到这种方法,但是从来没有人可以真正做到让铃铛纹丝不动。 花鸢蹙起秀眉,声音染上一丝怒意:“靖安王莫不是有意刁难?所谓铃静而舞也不过是尽可能把铃声控制到最小,考验的是舞姬对力度的掌控,从来不存在什么纹丝不动。阚孤苓因此闻名是因为她能让铃声随着乐曲律动,铃声与乐声融合,没有一丝杂音才叫众人以为铃铛没有发出声响。” 谁知靖安王竟只是长长的“哦”了声,满不在意道:“能让铃声和乐声融合,原来如此。那便开始吧。” 言外之意,今天这舞,蓝音不跳也得跳。 且不说蓝音有没有阚孤苓这样炉火纯青的舞技,铃声震响就意味着一定会吵醒冬眠的毒蛇。 蓝音脸上几乎看不见血色,她看向花鸢,眼神里尽是无助。 花鸢眸中划过一抹狠意。 “蓝音的舞技还没有到那样的境界,怕是没法替我。靖安王殿下今日实在想看,花鸢就献丑了。”她恭顺说着,提起裙摆走上去。 待站定在鼓面上,花鸢稍稍侧目颔首:“请乐师起奏。” 悠扬的曲声响起,哀恸迂回。 是《厢闺怨》。 此曲创于赤昭末年,看似是妇人深闺泣怨,可是曲调激昂又悲怆,颂的是永襄王新婚之夜奔赴战场,后来赤昭战败,与新妇天人永隔。 此曲是赤昭的靡靡之音,却是五国的凯歌。 花鸢足尖在鼓面轻点、旋转,震响了鼓侧的银铃,连同手上未取的铃铛一起追随着曲音。 她舞姿柔韧有度。乐声婉转萧索,她便柔弱凄美,颦笑间模仿着永襄王妃的忧郁;乐声雄浑壮阔,她便潇洒利落,竟似当年永襄王策马的英勇。 鼓侧、手上的银铃非但没有破坏乐曲的美感,反而增强了气势。 水蓝色的衣摆在鼓面上留下残影,恍若一朵在末日乍现的花。 “嘭”、“嘭”、“嘭” 曲进入高潮,银铃疯狂摇晃着,鼓面破裂之时,花鸢一跃而起。 苏醒的毒蛇丝毫没有冬眠的迟钝,以迅捷之势爬出鼓外,刺向屏风之后的人。 花鸢在空中翻了个身,轻巧的落在地上。 “不知靖安王以为这舞如何?”花鸢语气嘲弄,眼睛却死死盯着屏风那个身影。 下一秒,屏风后的人动了,传出掌声,一下又一下。 花鸢的笑意僵在唇边,神情从震惊转为凝重。 “本王很满意啊。”靖安王笑语,“你这位朋友可以先回去了。” 下人进来将蓝音请出去,蓝音临走前还颇有些担忧:“花鸢jiejie……” 花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小声安抚道:“我没事,回去切记不要乱说话。” 等蓝音离开正堂,中间那道破损的屏风也被下人抬走。屏风之后的地上是那几条毒蛇段成两节的尸体,具在主位之人三尺开外。 看来他早有防备。 “这是你们煌凉的驭蛇之术吗?本王还以为早就失传了。”靖安王用白布擦拭着手中的长剑,目光专注,可见他话锋又一转,“不过,本王还是对这个更感兴趣。” 他用剑尖挑起脚边那只黑色的蝎子,抛在花鸢面前。 “这是你养的吗?好毒的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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