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求您娶我 (第1/1页)

    鹿城，城主府。

    “烦请通传，卫家，卫决明求见。”

    “您稍等。”

    秦家的下属办事很是利落，卫决明和怜青在门口等了几句话的功夫便领了命回来，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卫决明却没让怜青陪同进去，“若是我日落前没出来，便不必等了，一切照旧。”怜青点头示意明白。

    与卫家老宅的小桥流水，亭台水榭不同，城主府的建筑风格朴实简洁，主建筑是幢二层小楼。没什么迷路的可能性，卫决明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主位端坐着位年轻的男子，身着最普通的白色休闲套装，与他一城之主的身份相比，甚至可以算得上平易近人，前提是忽视他身旁一脸冷肃不离左右的下属以及他本人腰上明晃晃的配枪。若是对鹿城不甚了解的人，恐怕很难相信他便是鹿城那位杀伐果断的城主秦霁。

    在进门前一刻，卫决明慢条斯理地将解开的衣扣一一系好，掩住了纹身的全貌，随后坦然地走至下首位坐下，看上去大约是管家身份的中年男子适时地奉上了一杯热茶。

    卫决明没说话，不动声色地低头饮了口茶，这才抬眼看向秦霁：“失礼了，秦城主，实在是路上有点渴。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和聪明人相处不需说多余的话，秦霁知道这是要私下相谈的意思，抬手示意其余人退下，只除了他身旁的冷面护卫。

    “松风是信得过的，卫大少爷不妨直言。”

    这个关头来见他，卫决明此行的目的并不难猜。平心而论，秦家与卫家同在鹿城，关系向来不错，若是一般的事，秦霁不介意顺手帮一把。只是此次周家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连他都觉得有些棘手。

    既然双方都心知肚明，也不必再兜着圈子试探，卫决明开门见山：“秦城主爽快，卫某是来找您兑现当年那个赌注。”

    秦霁似乎若有所思，半晌才开口：“夜色的那次？不知卫大少爷想要些什么？”

    卫决明站起了身，整理了下衬衫上似乎并不存在的褶皱，几步走上前。他的动作突然，松风几乎已经本能的摸上了随身的手枪。

    最终卫决明在距离秦霁三尺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站定，屈膝，一气呵成。

    他就这样跪在了秦霁的面前，姿态驯顺而标准。

    是服从者面对支配者的驯顺，是奴隶面对主人应有的标准。

    卫决明神色自若的开口：“求您娶我。”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从卫决明语出惊人起，见他不是要学做什么荆轲，松风就放开了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暗暗纳闷。

    卫家大少爷这是发的什么疯？

    作为鹿城的两大实权势力，虽说之前卫决明与秦霁在年节聚会之类的社交场合难免碰面，但一向没有什么深交，何况…作为秦霁的随身护卫，他很清楚这卫大少爷和他家老大私下里有相同的性癖。

    问题出就出在这个相同上，在圈子里十大受欢迎dom排行榜上，他家老大常年稳据第一，卫大少爷屈居第二，如今竟然跪在秦霁面前求他娶他？

    松风自诩这些年跟着秦霁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些大世面，这会儿竟然觉得cpu有点干烧了。

    秦霁看着跪在自己一步之外的卫决明，声音依旧平和，却带上了点城主自有的威压：“原先不知卫大少爷还熟读兵法，好一招借力打力。”

    原本卫决明在说完话后，便规矩地垂眼望向地板，闻言，他抬起头，不再避让地直视着秦霁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

    “秦城主谬赞了，哪有什么借力打力，这一计，是美人计～”

    卫决明的眉眼本就生的风流多情，这么一笑，当真有些撩拨心弦的味道。

    秦霁似乎完全不为所动，直截了当地点出了卫决明的言外之意：“你是要用我欠你的那个赌注，去换周家与秦家之间的承诺？”

    见卫决明不答话，多半就是默认，松风这才想通了其中关窍。

    二十几年前，当时刚刚继任周家家主的周老爷子被杀手追杀，命悬一线之际，被秦家所救。周老爷子伤愈后对秦家许下承诺，秦家于他有救命之恩，若他日秦家有求，周家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后来随着周家势力逐渐壮大，甚至成为了各城名义上的联盟盟主，这承诺也跟着水涨船高。周老爷子也并非忘恩负义之辈，未曾避讳过此事，是以知道这个承诺存在的人不少。

    卫南星一事，本是周家与卫家之事，秦家没理由直接插手。但若是秦家与卫家两姓联姻，结秦晋之好，以周老爷子当年救命之恩的许诺，换周家放卫南星一马，那周家便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一个赌注换一个承诺，看起来似乎是个公平交易。

    “当年夜色的赌注，你我都心知肚明是个什么东西，还当不起这个分量。”

    卫决明默然，秦霁说的是实话。

    夜色，鹿城最大的BDSM会所。单看这赌注的场所便知，那确实不算什么正经赌注。

    “再贵重的承诺，也要兑现才有价值。如今周老爷子病重，周家尚还抹不开这个面子背信弃义，但若是老爷子哪天有个万一，以周闻当家的作风，即便是救命之恩恐怕也没有再兑现的机会了。”

    这回轮到秦霁哑然，卫决明说的也是实话。

    秦霁揉了揉眉心，状似无奈地道：“退一万步，就算周家背诺，秦家也没什么实际的利益损失。但若是出这个头，得罪周家，对秦家又有何好处？”

    卫决明膝行上前一步，几番交锋间，他与秦霁间的距离已是极近，近到能清晰地感知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他抬手轻点了下秦霁的唇，“唇亡齿寒。秦卫两家同在鹿城，秦城主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如今外患已除，周老家主病重，各城联盟名存实亡。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周闻已经不满足于一个联盟盟主的位置了。”

    他停顿了一瞬，似乎是在犹豫是否要全盘托出，最终破釜沉舟似的再次开口：“明面上看最近鹿城来了不少周家的人，但想必秦城主也不会毫无察觉，其实周家早在半年前便渗透进了鹿城，如今不过是趁机化暗为明。”

    “周家，志在鹿城。”

    秦霁此刻才算有些真正意义上的惊讶，没想到传闻中卫家的这位纨绔少爷竟然也发觉了了周家暗地里的动作。

    卫决明是聪明人，见秦霁神色变化便知他有所意动。他微微俯身，鼻尖与秦霁鞋面轻触即分，如同落下了一吻。“那赌注分量不够，再加码一个人可好？侍奉您，臣服于您，做您的人，您的…私奴。”

    同为圈子里的人，秦霁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他俯身一把扯过卫决明的衣领，卫决明骤然被扽起，身体下意识向后躲闪了半下。

    两股力道博弈间，领口的扣子不堪重负，彻底崩落开来，在地面上砸出清脆的回响。

    卫决明衣衫大开地跪在地上，那花枝纹身全貌也彻底展现在秦霁眼前，自锁骨始，过肩胛，至耳后，秦霁的手指顺着枝蔓一一抚过，最终也停留在卫决明唇上。

    “这花我喜欢，今晚留下住一夜，便如你所愿，如何？”

    卫决明抬眼，“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