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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苹在NN的身边嘘寒问暖，我不禁想起那时她在我前男友身边跟蜜蜂一样转的样子，为什麽不说她是蝴蝶绝对不是因为她长得不好看，而是她是那种一靠近我前男友的人都要受她毒针攻击的那种狠劲。

    唯独我，她没有要攻击的态势，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

    我想现在她和他应该在一起吧，否则她怎麽会亲密的开车带他的NN来到照护中心。

    我想要礼貌的道别，没想到NN的手却突然抓住了我，很轻，她掌心的皱纹有回不去的感慨，或许是我过度理解了。

    「你陪NN聊一下吧，难得遇到，我也要去上班了。」丁苹蹲下来帮NN整理一下衣服，就起身跟NN道别。

    不知道为什麽，我安抚NN後拿开她的手，要NN等我，然後就像个小孩那样在二楼的栏g大喊，「丁苹，等我一下。」然後搭上电梯下楼。

    其他的同事也被我的大喊吓了一跳，一发现我呼喊的对象不是他们，便又自顾自收拾了起来。

    到停车场时，我也不管是否有人正在看，便在丁苹的车子旁大胆的跟她说话。

    「我没有任何意思，NN只是刚好认出了我，因为以前偶尔会一起吃饭，你不要放在心上。」

    「NN已经有点失智了，但她还认得你，代表你对她来说不可抹灭。」

    听她这样说我有点尴尬，但更惊讶的部份是她提到NN的失智。

    「什麽时候的事？」

    「去年就有迹象，不过是今年才送到日照中心，因为叔叔他们移民了，NN说不要离开，现在都是一宇在照顾。」

    该他照顾的，却变成她在照顾，我当然不是笨蛋。

    「辛苦你多费心了。」话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岂不是我把亲人托给外人照顾的语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你应该照顾NN也很辛苦。」如果她是以孙媳妇的身份照顾那也无可厚非，但她提到叔叔和阿姨，便知道他们还没结婚，我赶紧解释。

    「还是一宇b较辛苦，你要安慰的话就亲自去跟他说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g嘛一直说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要表达清楚你的意思，像当初离开一宇那样表达清楚你的意思。」

    我听不出来她是生气还是怎样，被她话语的尖锐给刺到了。

    「我的意思是说他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NN还记得我不会影响任何事，你们可以好好的在一起，就是这样。」

    或许是我的语气b较激动，小洁他们都看了过来，害我很尴尬。

    没想到丁苹突然靠向前，像是要抱住我，但其实只是在我的耳边说话，其实她也没有说话，她伸出手轻轻抱了我，很愉快的呵呵笑着。

    最後她放开我，「我不想告诉你任何事情，除非你自己去问一宇。」

    真的是被她愈弄愈乱了。

    丁苹上了车，我只能默默的目送她倒车离开。

    「青庭姐，你有要一起回去吗？」我人都还没回过神，阿翰便过来问我，我抬头望了望二楼，户外的圆桌旁边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在等我，我摇摇头，算是拒绝还是无能为力我自己都不清楚。

    NN跟我聊了很多，大多是关於过去的事。

    我和一宇陪她去公园晒太yAn，剥糖炒栗子给她吃。

    y壳我每次都剥不开，只好偷偷用牙齿咬，但我用牙齿咬的都被一宇抢去吃掉了。

    「又没弄到我的口水！」我跟他抗议着。

    「不行，是NN要吃的，那有长辈吃晚辈口水的道理。」面对他这一板一眼的个X，我有时会受不了翻白眼给他看，但他会假装没看到，继续仔细的剥他的栗子。

    有一次我带NN去洗手间，打算开个小玩笑，和NN串通走失，其实是把NN藏在咖啡店里，一宇当然不知道我的计谋，他当下还安慰手足无措的我，但发现一切都是玩笑後劈头把我骂了一遍，我不甘示弱的和他吵了起来，认为他只是大男人膨胀的自尊被我这小nV人骗了才会拉不下脸，我们濒临分手边缘。我勉强自己装作不难过度过了一个星期，直到NN找到我家，一宇为寻找失踪的NN发现我又是罪魁祸首，我以为他又要责骂我的时候，他却一反预料的先跟我道歉，跟NN说的一样，我才真的知道我对他有多重要。

    我们的个X简直南辕北辙，可以交往六年我自己都觉得神奇。

    但或许我们其实是同一种内里缝成的人，不同的只是外在的显现而已。

    「青庭现在在g嘛？你们住那里？小孩几岁了啊！NN都没有抱到你们的孩子。」

    我不懂NN口中的「你们」是谁，刚才不是还聊得好好的，怎麽现在会问我小孩几岁呢？我什麽时候生了小孩自己都不知道。

    「NN，我还没结婚，也没有孩子。」

    「可是一宇明明有，你们明明…」

    什麽？一宇有孩子了，真的还假的？

    「NN你记错了，我真的没有孩子，可能一宇有吧！」

    「不可能，一宇没有孩子，一宇是个乖孩子…」

    NN的声音愈来愈大，直到庄主任出来安抚，我才莫名其妙的看NN被带去房间午睡。

    两分钟後庄主任便回来了，「失智的老人都是这样，一会儿记得很清楚，一会儿又开始乱拼回忆，你没有被吓到吧！」

    我摇摇头，这不是被吓到，这是一GU无能为力的情绪。

    以前那麽开朗对什麽事都很有好奇心，还会跟我一起串谋骗孙子的NN，现在竟然已经记不清楚那些回忆，还会因此沮丧发怒，我真的还没办法接受，连我这局外人都这样了，何况是一宇，他和NN那麽亲，NN失智後他一定很不好过，他现在的生活不知过得好不好？

    「你和雷NN的孙子认识是吗？」

    面对庄主任的询问我点点头，「老同学，可是很久没见了。」

    「那等一下雷NN的孙子来接她，你们就可以见到了。」

    「不…没有，我没打算待这麽晚，等一下餐厅还有事….」我吞吞吐吐的。

    「阿，对，这几天他去北部出差，所以是丁小姐帮忙。」

    「丁小姐是….」要问不相g的人丁苹和一宇有什麽关系也太尴尬了，但我真的好想知道，尤其当她那麽笑之後。

    「我也不清楚，你可能得问他本人。」庄主任停顿了一下才回答，我知道她只是不方便说。

    「嗯，好。」

    「总之今天谢谢你们，老人们都很开心，尤其是那个小nV孩，逗得爷爷NN很开心，他们说想到了自己的孙nV，希望下次还有机会你们能够再到我们这里来。」

    我点头和庄主任告别，在她的指引之下走到公车站牌去等车回餐厅。

    摇晃的公车上，我一路在想「老」是什麽概念，当初说不要记得的回忆，一直在心上反覆刮着，如果有一天真的失去了，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