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有应得(恶毒美人翻车后)_诏狱(严大人,好久不见。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在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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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诏狱(严大人,好久不见。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在下?) (第2/2页)



    “原是如此,这样说来这贼人更是可恶至极了。”

    “谁说不是。往日沈家都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来也是忍无可忍,这次真打算同他算账了。报了官不说,还出了悬赏令。像他们这样的大官家中失窃,官府自然十分重视,派了人全城搜捕,不日将人擒获,这严彧可有苦头吃了。”

    “早就该给他点教训,若我是沈家人,早早将他碎尸万段了……”

    路人们满腔义愤,并未发现口中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罪人就站在自己身边,仍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严彧却觉耳中嗡鸣,再也无心听下去。

    盗窃,婚事……

    零落刺耳的关键词沉沉砸在严彧的心上,苦涩裹挟着难以名状的痛苦自心间蔓延至四肢百骸,难受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严彧反复咀嚼这句话,回想起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倒觉得如此形容果真贴切。

    而自己这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不过又多了个盗窃的恶名罢了。

    甚至无需查证,便能让所有人乃至官府都深信不疑。

    只是苦了新郎官,婚期将近,最是春风得意之时,不仅要陪伴爱妻,还要为他这恶人浪费心神,帮他把这盗贼之名宣告天下。

    一向低调爱惜名声的人,折损了自己的清誉,也要用特权发动官府在全城搜捕把他揪出来,把他逼到无路可退,无处可藏。

    作为一个小贼能得宽宏大量的沈大人如此特别关照,想来倒是自己的福分了。

    告示上醒目的字眼渐渐在泪水中模糊,看不真切。

    春日的晌午,日暖风和,严彧却冷得身子僵住了,连呼吸间灌进体内的空气都刺得五脏六腑生疼。

    直到人群中有一两人察觉到这清瘦之人僵立着一言不发,身形微颤,古怪异常,投来几道探究的目光,严彧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这人群中站了太久,连泪也来不及抹掉,吃力地抬起灌铅一样的双腿逃也似得离开。

    得知被通缉的严彧走投无路,神情恍惚间只能逃回到小宅院所处的坊巷。悲苦的情绪拉扯着本就虚弱的身体,连带着脾胃恶心翻涌,到了小院门前再也支撑不住,一手勉强扶住石墙,捂住嘴巴剧烈干呕起来。

    浑身战栗良久,严彧才稍稍从无以复加的痛苦中恢复少许。

    严彧用袖口狼狈擦了擦满脸的泪水,颤巍巍得直起身子,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死死抱住。

    惊惶间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清来人亦或者大声呼救,就被人用一张湿润的巾帕死死捂住口鼻。

    严彧疯狂挣扎着,拉扯间瞥见到此人衣袖上的飞鱼纹样,心中凉了半截,恐惧的漩涡仿佛要把他吞没,拼命用力得想要挣脱。来人却似乎专业的很,把他的动作全然禁锢在有力的手臂间。

    就算被官府发现也好,千万不能落到那人手中。严彧顾不得暴露身份的风险,撕心裂肺得发出呜咽着祈求能有人注意到,却是徒劳。

    巾帕间浸染的迷药随着剧烈的呼吸钻入严彧的鼻息,意识逐渐昏沉,挣扎和呼喊的动作也渐渐停止。就在即将昏死前,严彧胡乱摸索着那人的腰间,果然如预料摸到了一块yingying的腰牌。

    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扯下,不动声色地扔到墙角灌木草丛中,严彧彻底晕了过去。

    暮色浑染,沉沉静垂之时,谢景杭拎着一篮子海棠花回到宅院。

    他下午在城南查探了一圈,仍没有从居民那里打听到近日有新搬来的年轻女子的消息。如此看来,那姑娘大概率是在沈府了。

    惆怅失落的归程中,却正好路过青羊宫庙。庙前进香祈福,游玩之人络绎不绝。而街道两侧聚集了众多花农,辟圃卖花,陈列百卉。万千花木,在此斗艳争妍,蔚为香国。谢景杭才想起,原今日到花朝节了,才有这么多人到这花市庙会赏花祭拜。

    空气间浮漾着百花的芳香,令人心旷神怡。独自穿行在街上,看着一片露红烟紫,谢景杭突然想到严彧。如此繁花似锦的盛景倒是很衬他,只可惜那人现在出不了门,若是能见到这群芳争艳之景不知心情会不会好些。

    这样想着,就不知不觉挑了一篮开的最繁盛妍丽的海棠买了下来。他不懂花,只觉得它花姿潇洒,艳美高雅,很像那人。

    轻盈绯红的花瓣仿佛一触即会凋零,娇美脆弱惹人怜惜,却又妩媚幽香引人折枝细嗅。

    轻敲房门无人应答,谢景杭推开门扉,只见屋内被收整得整整齐齐,却空无一人。

    眼底闪过慌张忧虑。匆忙间失了轻重,花篮被墩在木桌上,开了满枝的海棠花瓣被震碎了一些,飘下点点落英洒在桌面上。

    谢景杭走出卧室,在院中又急切唤了几声,仍然没有期待中的回应。

    难道是他自己离开了,可他身体没有恢复不说,就算出门了也会马上得知官府在通缉他,应是没有别的去处了啊。

    越思索越焦虑,谢景杭跑出院子,想在周边问问看是否有人见着他。在门口张望环视时,却发现墙角的碎石野草掩映隐蔽处躺着一块金黄的物事,在夕阳映射下反射着微弱的光。

    弯腰将那物捡起,盯着其上雕刻的正楷大字,不由得剑眉蹙起,面色沉晦。攥着腰牌的手力道收紧,青筋绷起,令牌边缘不堪其负,微微扭曲变形。

    沉思片刻,谢景杭起身将腰牌收好,转身朝着将军府的方向疾速而去。

    北镇抚司,诏狱。

    昏暗的牢房终日不见阳光,阴冷潮湿,如同地狱一般让人压抑恐惧。牢宇之间惨叫和哀嚎不绝于耳,空气中四处弥漫着潮湿腐臭和血腥的味道。

    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泼在严彧的头上,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柔弱纤薄的身子因寒意而瑟瑟发抖,在昏睡中清醒过来。

    费力地睁开双眼,发觉自己竟是站立垂头的姿态,目光定在绑缚住腿脚的麻绳上,颜色乌黑血迹斑斑,使周遭的布料也沾染上污浊。

    昏沉的头脑才反应过来,原是自己虚软的手脚被绑在刑架上才维持着现在的姿势。费力得抬了抬头,再直映进眼帘的,是铺在破败石砖地面上各式刑具。和此时坐在自己面前木椅上,翘着二郎腿笑看着自己的男人。

    一身飞鱼服衬得男人身姿挺拔,油灯昏黄的幽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把一半俊逸英气的脸照得分明,而另一半则被阴影笼罩在黑暗中,只隐隐可见其上一道骇人的伤疤。

    阴风吹过,火光摇曳,把他映照得如同修罗一般可怖。

    男人勾起的嘴角笑得张扬肆意,看向他的眼神却是黑暗深邃,阴冷狠厉。目光对视,一股寒意从严彧脚底直冲到头顶,身体因巨大的恐惧而微微战栗。

    严彧的反应落在眼中,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深,朗声道:“严大人,好久不见。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在下?”

    严彧艰难吞下一口干沫,冻得发白的薄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带着颤。

    “张焕瑾……”

    “好!好!”男人一边大声笑着,一边拍手道着好,“还记得小人,证明严大人记性不错。只不过这次有些有气无力啊。我记得上次从你嘴里听到我名字的时候,严大人的表情可不似如今这般可怜怯懦。”

    张焕瑾站起身来走到严彧面前,掐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捏得他感觉自己的骨骼都要碎掉。

    “你那时候表情可是无情冷酷得很,拿着烧红的刀子刺进我胸口,这纤细的手腕看起来这么柔弱,却把细薄的刀刃在rou里转了半圈,硬生生在我胸口剜出个血洞来。不知道这些琐碎小事严大人可还记得?”

    见严彧不出声男人也不恼,自顾自耐心道:“有道是贵人多忘事。此等细枝末节的小事严大人不记得也是正常。没关系,今个连咱们见面的地点都没变,下官一定会让您慢慢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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