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下室（回忆） (第1/1页)

    阴暗狭小的房间中，被杂物堆满，唯一一个小窗户被铁片封住，只留了一个透光的小角，而这个角便是白尘云注视外界的唯一通道，他跪坐在窗边，并不是他想跪着，而是他脖颈上那根的项圈强迫他维持这样的姿势。

    他无神的望着窗外，窗户的外面是他所渴望的世界，他抬起手，那手宛若皮包着骨，瘦弱无比。手发颤想要触碰到眼前近在咫尺的光，可这时铁门被打开了，他收回手，蓦然的看着门口。

    门是被一个女人打开的，女人脸上、手上、腿上一块青一块紫，新很旧疤遍布全身，有的地方甚至在流血。可她却好似感觉不到疼，脸上带着病态的笑，手上端着一个碗，缓步走向白尘云。

    白尘云触摸着限制他行动的项圈，项圈的材质并不好将他的脖子磨破，隐隐传来疼痛的讯号。他的身上一丝不挂，和女人一样身上布满伤害，旧的新的重叠在一起，令人无法形容。

    女人跪到他面前：“饿坏了吧，mama喂你吃饭。”她的声音柔和极了，如果不是眼前的画面过于诡异，真的就像一个心疼、爱惜孩子的母亲在喂饭。她舀起粥，放入自己口中，随后捏住白尘云的下颚，唇缓缓靠近，将粥吐进白尘云的口中，咸到发苦的粥带着女子口水，恶心的他直反胃。

    他呕了出来，携带出不少酸水。他已是许久不曾吃过饭，哪怕是如此，他仍是忍受不了那口从人嘴中吐出来的盐粥。

    女子看着地上的粥，片刻后她爆发了，温柔不复存在，她疯了一样掐住白尘云的脖子，嘴里喊着：“不许吐！”

    她手中的碗滑落到地上，变成碎片，与粥水混合。

    女子掐的很用力，那力道简直就是要将白尘云掐死。白尘云没有任何反抗，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有力气去反抗，他体会着无法呼吸的痛苦，就在他要缺氧昏厥时，女子松手了，她笑着，又恢复了原先的温柔：“我喜欢听话的孩子，你把地上的吃干净。”她指着散落在地上的粥说着。

    她的话太温柔了，就像在和人说，不能闹脾气，要乖乖吃饭才行。

    要只是吃地上的粥还好，可粥里还夹带着碗的碎片，那些细小的碎片，若是误食绝不会好受。

    “喂，你躲这里做什么？”叶清文踹开门语气不善的说着，他看着女人，她的手按压着少年的脑袋，将他整人都送到粥里，他眉头轻挑，带着不悦道：“怎么？奴隶也开始养奴隶？”

    女人就像是秘密被人拆穿，惊慌不已，她的手自白尘云脑袋上挪开，随着脑袋一起摇摆，叶清文轻啧一声，一脚踹倒女人：“我不记得你是哑巴。”

    他踹的很用力，女子被踹的倒地不起，捂着被踹的地方，发出极轻的呻吟，她蜷缩在地上，就像一条虫。

    叶清文可没心情管她，扭头看着向白尘云，随口喊道：“诶，别吃了。”他瞧见夜云因被碎片割伤流出的血，细看地上的粥，眉头皱了起来：“你想弄死他？”他蹲下身，抬起白尘云的脑袋，阻止他继续吃这些东西，在看见他面容那刻，他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自然，扭头对女人说：“这个，送给我怎么样？”

    “不可以，不可以，这是我的。”女人疯了般呢喃着，叶清文又踹了她一脚，然后踩住她的手，女人痛的呼喊出声，可他却不松脚，不满的问着吧“为什么不？他代替你，不好吗？”

    “念儿，你又对她做了什么？”顾裴温和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叶清文抬脚，女人收回手，手疼的不停发颤，她捂着，视线看向白尘云，眼神无比的复杂，她缓缓爬过去。

    叶清文走到顾裴面前，指着白尘云说：“让她把他给我。”说完他又道：“我叫叶清文。”

    顾裴看着地上的白尘云，目光有些冷，冷芒转瞬即逝，不，应该是转移了，他冰冷的目光转到了女人身上，他呵斥道：“离他远点！”女人被呵的停在原地。

    白尘云看着他，嘴唇微张，不知说了些什么。

    顾裴没有理会他，回过头，面带笑容，轻轻滑了下叶清文的鼻梁：“喜欢拿去便好，不过有个条件。”

    “晚上的宴会？”叶清文问道：“我答应你。”

    自己的儿子就是聪明，顾裴这样想着，他又看了白尘云一眼，随后对门外的刘老说道：“老刘，带他处理伤口，送他去念…”顾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改口道：“清文的房间。”

    叶清文扭头回去，厌烦的将女人踢开，单膝跪在夜云面前，问道：“天才，还记不记得我？”

    白尘云仰头看着他，看了许久，不发一言。

    “不记得？”叶清文有些沮丧，他解开白尘云脖颈上的项圈，手指轻轻触碰那里的伤口，这里被掐过的痕迹清晰可见，他像是在对白尘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居然也会被人弄成这样啊，一点也不像你。”他的手向下滑，最终停在了胸口的位置：“天才，给你个任务，在我回来前，想起我。”

    白尘云注视着叶清文离去的身影，他当然知道他是谁。

    “白少爷。”刘老喊着。

    白尘云抬头瞧着刘老，见人有回应，刘老继续说：“白少爷，我带您处理一下伤口吧。”

    白尘云微微点头。

    刘老将自己的衣服披在白尘云身上，刘老的衣服比他大了不少，正好能将他的私密部位全部遮挡。在刘老的搀扶下白尘云艰难的站起身，他在这里跪了很久，又缺食，身上基本没有力气，若不是有刘老，估计没两步就要跌到地上。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女人疯狂的砸着墙壁，手被她自己砸红、砸青、砸肿，她似乎泄气了，倒在地上，将项圈抓在手里，嘴里呢喃着：“我的，你是我的，我的。”说着说着她的眼睛滑下泪来：“我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