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那不过是一堆垃圾 (第1/1页)

    严纵没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饭刚刚做好，他就接了个电话走了，彼时我家的围裙还挂在他身上。

    “格崽。”他来敲我房间的门，推开，“哥哥有事去忙，你要记得吃饭。”

    我那会正专心致志地找灵感，随便答应他一声。我手上有一幅待完成的画作，跟顾欢颜没分手之前，啊不，不是分手，跟顾欢颜分道扬镳之前，我就一直在画了，只是后面分手浪费了我很多时间，现在我想把这幅画重新拾回来。

    我的目的简单，是为了参加今年的画作大赛，优胜者是可以把拿奖的画作在五年一度的画展上展出的。

    这个机会我不想错失，尽管我知道我浪费了一些时间，可能获奖几率不大了。

    但我还想试一试。

    这一画我就完全不知道时间。

    等我察觉到腰酸背痛，才猛然想起来严纵给我做了饭，我倒现在都还没吃，白白等那些饭菜凉掉了，浪费他一片好意。

    急忙走到房间，刚拧开门，戚令檐竟然站在我门口，双手端着一只托盘，盘子上摆着四只碗，应该是严纵先前给我做好的饭菜。

    我没想过戚令檐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站在这里?”

    “先生。”他说，“可以吃饭了。”

    “嗯，”我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问他，“你吃过了吗？”

    他摇头。

    “那你是来等我吃饭吗？”我心里突然浮出这个推测，有些奇怪，“那我不出来你就不吃了是吗？”

    戚令檐没说话。

    我叹气，想了想还没构思完手头的画，干脆拿走戚令檐手上的盘子，想告诉他可以去吃饭了。但谁知道戚令檐把盘子抓得很紧，我一拽竟然没拽动。

    “先生，”他看着我，“冷掉了不能吃了，先去加热一下吧。”

    “你就一直站在这里等我?”我慢慢松掉托盘子的手，皱眉问道，“不是，你可以敲门让我知道，或者不用管我自己先吃啊。”

    我不是很明白戚令檐的想法。

    我也确实没明白过。

    昏暗的壁灯下，我看到戚令檐的睫毛狼狈地颤了颤，他又抬头看我了，眼睛里裹着沉甸甸的黑，我说不好那是无辜还是其他什么。

    接着我听见他说：“先生是，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吗？”他发出一声极短的笑，那感觉很像是自我嘲讽，“我知道我根本没资格跟先生一起吃饭的，我甚至还需要先生的照顾……”

    “我不是这个意思……”

    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这样想过戚令檐，他这人怎么这么敏感，一点小事都会被他解读成完全不一样的另个方面。

    算了，刚好我也饿了，既然饭菜冷了，就干脆跟戚令檐一起先等饭菜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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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去大厅的路上，我想起来因为我自己进了卧室的缘故，整个一楼只有戚令檐和严纵两个人，按照他们两个人的脾性，似乎很容易一点就燃。

    “你跟我哥待一块，没发生什么事情吧。”我转头看向跟在我身后的戚令檐，他嘴角的淤青依然明显，“你们不会又打架了吧？”

    他似乎是愣了下，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脸上露出难言的神情，如此我就懂了，严纵临走前大概率又说了点什么。

    我从来不知道我哥心眼能这么小，戚令檐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他了，怎么动不动就欺负人?

    我想着，冲戚令檐招了招手，让他跟我并排走，他拎着托盘快步走到我身边，同时走路幅度跟我同频。

    “你以前跟我哥见过吗？”

    他摇头：“没有见过，先生。”

    那可真是怪事。

    视线又转到他脸上的伤口处，我没忍住问：“是不是还很痛啊。”

    他眨巴眨巴眼，手指悄咪咪伸过来勾我的手，摸我手心：“不痛了先生。”

    我不动声色地避开，戚令檐跟周清屹一样喜欢动手动脚。

    真是。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我着实习惯不了不熟的人对我摸摸蹭蹭的，“你以后能不能尽量不要跟我肢体接触，我不习惯。”

    我原来以为戚令檐可能会表现出难过委屈的神态，但没有，他欣然接受后，再次跟我道歉。

    “好的，先生，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我轻轻松一口气，跟他笑：“那你以后也不要叫我先生了，直接叫我严格就好。”

    “大家是不是都这样叫您?”

    我理所当然：“是啊。”

    除了我哥，周清屹以及谦初哥，其他人一般都这样叫我。

    “那我还是叫您先生好了。”他眉眼落下去，我看不清他的神色，“我喜欢叫您先生。”

    “这样啊，那你就这样叫我吧。”一个称呼而已，我不怎么在意，既然戚令檐喜欢，那就随便他。

    “谢谢先生。”

    他的视线落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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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打开手机的时候，收到了周谦初的消息。

    谦初哥：“小格，欢颜跟我说他有事情找你，但你拉黑了他，你们是闹矛盾了？”

    我一口气吊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Y：“没有，大概是不小心拉错人了，前几天有个搞诈骗的老加我，我干脆直接拉黑他了，可能是那个时候拉黑错人了。”

    这个理由其实很牵强，我知道周谦初不会相信，但我们都清楚这并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我必须找个由头出来解释拉黑顾欢颜的原因，就算这个原因很勉强。

    周谦初也是这个想法，他未必不清楚我跟顾欢颜的那些两三事，但于情于理他都没必要捅出来，也不值当捅出来。

    顾欢颜可能也想不到他心里的白月光还有这样一面吧，但，那跟我也没有关系了。

    谦初哥：“这样啊，那你要不把他拉回来，他好像有很着急的事情要跟你说。”

    我从来没有拉黑过顾欢颜，也可以说是我没注意要拉黑他，那么拉黑顾欢颜这件事，一定是我哥做的，只有今天我的手机才落到其他人手里去。

    我哥拉黑顾欢颜的原因好猜，没告诉我大概也是认为等我察觉到会把顾欢颜从黑名单里放出。但说实话我并不想了，跟顾欢颜交流很辛苦很累，所以我哥虽然自作主张替我决定，却是个好的决定。

    于是我打字。

    Y：“谦初哥能不能替我传达一下，我暂时没时间看消息。”

    谦初哥：“没问题。”

    Y：“谢谢谦初哥。”

    我最终没把顾欢颜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接着注销了那些所有或多或少跟顾欢颜有关系的账号，点击确定，看到头像变成灰白，我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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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留在顾欢颜那里的东西，我不知道顾欢颜紧抓着不放是什么意思，但我真是被他缠烦了，干脆直接让周谦初转告他。

    就说：“我不要了，你全扔掉吧，那不过是一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