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PTER04.婚与昏 (第1/4页)

    婚礼依照双方家庭的意愿，一切从简。

    戒指虽然贵为JiNg品却也只是个素面的环扣，顾洺城将之套进纪春澄无名指时，难以名状的忧喜夹杂着在他的脑海萦绕，像某个夏日午後点燃的蚊香，一圈一圈白烟被风扇吹动出飘渺无依的姿态。

    不真实，一点也不真实。

    多年後重逢的初恋，没讲上几句话就急切地步入了婚姻……

    「洺城、小澄！恭喜呀。」金念宇的声音打断了纪春澄此刻朦胧的思绪。

    毕竟是商业联姻，他们邀请的亲友不多，仅有身边几个最热络亲近的，金念宇作为Alpha方的伴郎出席，身着沉稳的燕尾服，五官也脱离高中时的稚nEnG。

    「好久不见。」纪春澄举起酒杯与之轻碰，心里正高兴地想着既然连金念宇都记得他，那顾洺城总不可能忘了他吧……

    是的，他至今仍未和顾洺城提及那段共同的青涩回忆。

    「余惟晏呢？没来？」金念宇向顾洺城问道。

    後者摇晃着盏中的葡萄酒，语带无奈，「来宾名单都是我妈处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有多讨厌他，而且他不在台北。」

    「哈，也是啦，不然他早就进顾氏的门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纪春澄侧头望了望顾洺城，愣是从他眼底捕捉到了一丝惆怅，忽觉心头一酸，便藉口找苏子辰落荒而逃。

    「他还是跟苏子辰那麽要好喔？」金念宇挑眉。

    「不知道，不关我的事。」顾洺城啄了口红酒，话语间散着一GU冬季未消的寒气，「你跟小晏都没连络？」

    「你们分手之後他就把我也一起封锁了，是要怎麽连络？」

    顾洺城顿了片刻，方道，「我跟他没有分手。」

    「……什麽？！」

    苏子辰是个称职的伴郎，替纪春澄挡了不少损友的酒，顾洺城就没那麽幸运了，接二连三的h汤下肚，即便是再强壮的Alpha也扛不住。

    红葡萄酒喝来温醇，却像慢X中毒，一点一滴侵入神经，醉意涌上的时候已无力挽狂澜。

    「你有必要喝成这样吗？」顾洺城的Omega母亲边为他顺背边喃喃，「该不会是为了……」

    「阿姨，交给我就好了。」纪春澄拿了几条饭店人员送来的温毛巾踏进客房厕所，身上还穿着纯白sE的礼服，连新郎x花都还来不及摘去，「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那就拜托你了。」顾母被管家搀扶起来，临行前又回头嘱咐道，「小澄，下次要叫妈了，知道吗？」

    纪春澄乖巧地应允，但心里却空落落的，无一处能安放。

    顾洺城吐完一轮後，就直直倒卧在马桶边不省人事，口中低低的呓语，纪春澄一个字也没听明白。他悉心将他的衣物褪去、替他擦拭身T、换上睡袍，又卯足全力背起他，把他轻轻安置在床榻，才返回浴室清理自己。

    「顾洺城……你怎麽可以长这麽好看？」纪春澄盥洗完，便趴在他身侧，细细地端详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抬起手隔空描画着他的轮廓。

    「你躺在我身边，像梦一样……」能不能永远都不要醒来？

    暖烘烘的床头灯将二人晒成夕照的霞sE，纪春澄就这麽望着他缓缓入眠……

    隔天日上三竿，他们才悠悠转醒。也不知道怎麽睡的，变成了两双腿缠绕无间、面对面额头相吻的亲昵姿势。

    曦光倾落，他们心有灵犀般同时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是彼此惺忪的模样。

    空气刹那间凝滞，两人瞪大双眸面面相觑了半秒，才触电似地慌乱弹开。

    「那个……你要不要吃早餐？」顾洺城搔了搔脖颈打破沉默。

    「好、好啊。」纪春澄悄悄瞥他，他头顶那戳翘起的发丝挠得他心尖又麻又痒……

    他们随意吃了点饭店的早餐，便依照原定计画一同前往户政事务所登记。顾洺城不知道是因为宿醉还是因为没睡饱，神态恍惚像失了魂魄。

    「你还记得我吗？」

    「你为什麽会变成Omega？」

    拿着号码牌等待的空档，二人向对方抛出的疑问撞在了一块。

    纪春澄皱着鼻子，掩不住欣喜，「原来你记得我喔？」

    「呃……嗯。」顾洺城凝视着纪春澄瞳仁里映照的自己，有些迷茫，「所以为什麽？你高中时是Alpha吧？」

    「哦……就……出了点意外。」纪春澄避重就轻，岔开了话题，「欸，你既然记得，之前见面g嘛都不认我？」

    「你不也没认我？」顾洺城轻笑着反问。

    纪春澄盯着他浅浅的酒窝，「那是因为你没认我好不好。」

    「好，我的错。」顾洺城眉角微弯，看来心情愉悦，纪春澄因此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

    「来宾103号，请至1号柜台。」

    顾洺城与纪春澄先是相视一瞬，才依循着机械式的广播一起朝着指定柜台走去。

    填表、签名、盖章，纪春澄的手指无一刻不颤抖，他全身的细胞似乎都陷入了顾洺城清甜的樱草花信息素之中，无可自拔。

    从登记结婚到领取印有配偶栏的新身分证期间，他们正式搬进位於高级地段、高阶楼层的婚房。房内的布置清雅，以黑白蓝为主要基调，纪春澄挑了几件自己的陶艺和摄影作品当作摆设，顾洺城欣赏一番只评论了「好看」两个字。

    纪春澄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淡寡言，原本也没指望他说出什麽，却未料想顾洺城竟忽地拉住他的胳膊，「我对艺术一窍不通，但是感觉摄影很有趣，你下次有空……可以教我吗？」

    纪春澄错愕地张了张嘴，不知该作何反应。

    顾洺城不觉收紧了力道，像是怕他逃跑，「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他并不明白顾洺城哪根筋接错了，自从婚礼过後，除了提议令他略感失落的「分房睡」之外，几乎竭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