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3） (第1/1页)

    推开门，迎面而来是一位披头散发、薄皮包骨的疯子nV人往她的方向冲过来，她已泪流满面，伸手要抱住她，她只看她一眼便往门口方向挤去。

    推开莫小毕，那双失焦的眼睛刺痛她的心，转身抱住自己的母亲，脸颊感受着一节一节的脊椎，她身上散发着许久没洗澡的恶臭，她越挣扎她越抱紧。

    「mama……」

    「不要拦我，我要找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弓起身子，望着门外的护士跟看护，疏不知抱着她的人正是自己的孩子。

    「mama！是我啊！是我……」

    「林nV士，你的孩子来看你了，快回床上休息，她来了。」护士上前拉住她纤细的手腕，不停诱哄。

    她的mama，护士口中的林nV士停止反抗，就像一具转了发条的娃娃慢慢走回床上，大家松了一口气，面露疲惫。

    mama桑跟在她的PGU来了，正在跟护士谈论着，莫小毕征在原地，右耳听见护士叫苦，左耳听见mama叫着孩子，让她心痛的是，她对着自己讨孩子。

    「小姐，小姐，你不是说我孩子来了？她在哪里」握住莫小毕的手，带着期盼的询问。

    才十年，她才三十五岁，却乾枯了。莫小毕不忍心的扭头，心痛如绞。

    「我的孩子呢？」

    x1了一口气，又笑又哭：「她在路上，正赶着要看您呢……她、她要我转告您，她很想您，很……Ai您。」

    「她不恨我吗？」

    抹掉眼泪，也替林nV士擦掉眼泪，手染上一层灰水。

    「为什麽要恨mama，mama没有错的，该恨的是那个男人，应该将他杀Si。」语气平淡，表情扭曲，心跳的发狂。

    「不，你恨mama的。」看着莫小毕，视线却穿透她，好似对着某个人说话，又或是自言自语。

    一旁的护士和mama桑突然握住莫小毕的肩膀，沉重的声音从头顶传入。

    「莫小姐，你母亲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你可以回去了。」声音有点疲惫。

    「可是她好像有话要说？」

    「小毕。」

    抬头，看着异常严肃的mama桑，她知道自己踰越了，站起身，深深看了林nV士一眼，带着遗憾离开了。

    嗅着薄荷香味，林nV士仰头看着护士，混浊的眼睛有了片刻的清明。

    「我的孩子要来看我了吗？」

    是夜，她倚在床头望着窗外，街道上只有少许的人在走动着，路灯将人影拉的长长的。

    垂下眼睛，看见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影子中间有着牵绊，转开视线往明亮处望去，一对情侣相依相偎，幸福极了。

    将窗帘轻轻拉上，头靠在窗边默默流泪，她每天都会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後伸出手抚m0着那层玻璃，日复一日。

    「谁来救救我……带我离开……」

    「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从医院回来後莫小毕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mama桑又急又怒，怕她会做傻事，每天都敲门直到她应声才放心离去。

    她知道莫小毕在无声抗议，她阻止了她们的对话。

    「小毕，事实是残忍的，原谅我。」无声呢喃，漂亮细致的面容蒙上一层Y影。

    一直以来无心接客的莫小毕在十八岁成年这天，仔仔细细的打扮自己，上粉、画眼线、扑腮红，涂口红，特地对镜子搔首弄姿一番，垂下长长的睫毛，我见犹怜。

    穿上高跟鞋，迷你裙，第一次不是别人敲她的门，而是自己踏出房间。

    走到mama桑面前，清亮的眸子和漂亮的面容不搭，这身装扮从来都不适合她。

    「小毕，你这身打扮是怎麽回事？」

    「mama，我要接客。」说完就要朝某个密室走去，mama桑慌张地拉住她，急了。

    「小毕，你做什麽！不需要这样，其他方式也能赚钱，客人也习惯你接客的方式了。走，去换掉这身衣服。」

    她此刻的模样碍眼极了，清秀的脸蛋被浓妆掩盖，整个人都变了，这样的她不是莫小毕。

    如石头般固执的凝视着焦急的mama桑，静静地吐露这三年来，那天过後心里的疙瘩。

    「为什麽？为什麽你要拦住我们，mama明明就有话要对我说！或许她下一句就会告诉我，知道我就是她的孩子，她的亲骨r0U啊！」哭喊着、倾诉着，声嘶力竭。

    mama桑也哭了，抱住她颤抖的肩膀任由她发泄。

    「小毕，小毕，不要这样。」

    原本低垂的面容倏地抬起，两行黑泪看起来怵目惊心，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那个男人！我要杀了那个男人！」推开mama桑踉跄的朝大门口奔去，一直以来安静过头，突然如此让每个人都讶然不已。

    「不！小毕！回来！」

    但她已经癫狂了，mama桑追不上她，只能望着那抹无助的背影，喃喃低语。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