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彼时 第一卷 魔法使什麽都知道_但我并不是个坏人啊?(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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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并不是个坏人啊?(3) (第1/2页)

    那口不知道有什麽用处的大水缸,是半夏托送煤饼的王叔用三轮车拉进院子里来的。那个时候不论是电动三轮车还是蜂窝煤都还可以在白天进城,那个时候,我正因为母亲的出走而把自己牢牢地关在屋里,不往外走一步。

    「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哦!我说到做到!」

    半夏在之前曾如此宣言过,而她所做出的行动,则是从不知何处弄来了这口大缸。

    「谢谢王叔,我回头一定叫爸爸从找你订煤饼。」

    她以与那个年纪不符的谄媚表情,送走了那位失业後终日酗酒,最後坐在巷口一滩自己的呕吐物上的中年男人,然後满足地打量起自己弄来的这个大家伙来。

    在她抬头望向站在窗边的我之前,我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打从发现自己被遗弃了之後,除了必要的活动外,我就一直躺在这张床上。日久天长的亲密接触让床单有了GU挥之不去的身T的异味,变质发霉的痕迹开始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出现,若是遇上了晴好的天气,我甚至能在屋里看到飞舞在灰尘中间的孢子。

    但是我不在乎,我又有什麽可在乎的呢?我的那个从来不在乎我Si活的父亲在三年前就以可笑的方式离开了我,而我的那个恨不得能掌控我Si活的母亲,也在不久前自说自话地独自离去了。

    就和最终选择了不在乎我感受的母亲一样,我也变得不在乎自己的状况起来,什麽都懒得想,什麽都懒得做,饿了就随它饿,反正饿极了就连觉得饿的力气也都没了,只要再睡个一觉,身T也就会当作无事发生过一样正常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做一些关於家人和生活的梦,刚开始的时候……可等时间长了,每每睁开眼睛看到的和回想起都是那一块同样的天花板。於是便开始觉得百无聊赖,於是便开始觉得活着也不是那麽有意思,於是便开始想一个人就这麽静静地留在这个屋子里,永远就沉睡在这张腐坏的床上。

    我逐渐明白了那些故事书里关於孤独和离别的描述,逐渐明白了语文老师鼓吹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意境,逐渐明白了一点点将自身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中剥离,是一件多麽难以忍受,却又缓缓透露着幸福的事。

    那本该就是我人生一步步终结的时刻吧?

    若非我这三天两头就找上门来,不厌其烦地拍打我窗,不知疲倦地喊着毫无意义的内容的青梅竹马的话。

    她是个惹人嫌的不知道放弃的家伙,就和挥之不去的苍蝇一样烦人。从我不再有出门的兴趣开始,她就不断地,不断地跑来我的门外。虽然我反锁了所有的门窗使她不能进入,但她还是能靠着过去配好的钥匙走进楼下的院子里来,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弄出声响传到我的耳朵里来。尽管街坊也进行过「差不多也该放弃了吧」这样的劝阻,可她固执的听不进去的程度就和屋里的我一样叫人心烦。

    於是,今天她又来了,还带着一口差不多有院墙一半高的水缸。

    我忽然开始紧张起来,因为这无意想到的有关高度的问题。

    一楼的门早就反锁,而厨房和客厅的窗户也都有结实的防盗设施,她当然没法进来,可有着落地窗又有着yAn台的二楼呢?

    我家的院子里有一棵过去老爹种下的夹竹桃,那是脆弱得一触就折的可怜植物,而早知道情况的邻居们,当然也不会容许她堂而皇之地架个梯子在yAn台上。可如果既不用梯子这样显而易见的途径,也不爬上yAn台,而是瞄准了那较一层楼还高一些的院墙呢?

    我变得惶恐不安了起来,而我的担忧也很快变成了现实。

    「我要进来咯!」

    半夏的声音在极近的距离响起。

    首先是啪嚓一声。我房间的外的落地窗被一块光滑的卵石给打开了一个洞,附赠覆盖整面玻璃的裂纹。

    然後劈里啪啦一通作响,仿佛动作电影般的场面在我的眼前上演——半夏用双手护着脑门,冲着落地窗上的那个缺口,一头撞了进来。

    玻璃支离破碎地散落一地,满头大汗一脸狼狈的半夏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

    她露出了得逞时的笑脸,两只手却开始像漏水了一样渗出红sE的YeT来。它们从残留在半夏胳膊上的细小玻璃碎屑伊始,胡乱地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划出了歪曲的轨迹,最後有条不紊地循着她指尖滴落下去,滴落在我房间的地板上。

    「这回你可没地方躲了,南叶。」

    她做到了。

    她成功将我b入绝境,不得不暂时放下那该Si的自我厌恶,关心起眼前的现实来。

    「你……在Ga0什麽啊?」

    我手脚并用地爬到她身边,光着的脚底好像还踩到了玻璃的碎片,可在我想要抓住她的手查看伤痕之前,我的手却反过来被她给抓住了。

    「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

    她对我说。

    「我们都已经失去过一个家人了……所以,你这家伙,不要再让我因为无聊的理由再失去一个重要的人了,好吗?」

    她对我说。

    「不要再勉强自己去做不擅长的事情了,存在的意义和自己被需要的理由什麽的,这些东西你过去不也从来没有思考过吗?」

    她对我说。

    「承认了吧南叶,你打一开始就是个随波逐流的笨蛋……但是当一个笨蛋,难道不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才对吗?」

    我不想做一个笨蛋。

    这是当然的。

    没人会想做个笨蛋。

    但是有这麽一刻,眼前的这麽一刻,我忽然觉得,或许当一个笨蛋也不错,尤其是在这个无b重视被反复抛弃的我的人身边。

    她抱住了我,把头紧紧地靠在了我的头上,把x口也牢牢地贴在我的x口上。

    「听好了,南叶……」

    就是这里,就在此处,我对这段回忆念念不忘的根源,终於出现了。

    「……在心里感觉很受伤的时候呢,抱住自己喜欢的人,就不会感觉到痛了。去感受拥抱好了,去感受喜欢那种感情好了,那样的话,感觉就会被喜欢的情绪充满,就感觉不到痛了,这是真的哦。」

    这似乎并不像是对我所说的话,事实上,当时的我正麻木得和僵屍无异,仅仅靠着她带来的些许刺激才感受到了自己生存的真实。

    意识到这矛盾之处的我转移开视线,无意识地望向了窗外,却因此而看见了她。

    在破碎的落地窗外,有一名悬空地站在yAn台後的少nV,她有着一双翡翠sE的眼睛,和收缩起来的蛇一样的瞳孔。她像是躲在教室後门的班主任一样对我冷眼相望,有些失望似地摆着一副没有JiNg神的表情。

    於是她举起了手,奇妙的光晕在她的指尖汇聚。

    於是我便全然不记得之後所发生的事情了,记忆的终焉处,只有我不知怎麽开始觉得饥肠辘辘,不知为什麽地拼命在冰箱里寻找食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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