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扉灵墟劫_【第一章】 孤稺破舟,镜花易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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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孤稺破舟,镜花易碎 (第1/3页)

    【第一章】孤稺破舟,镜花易碎

    “阁下窥剑三日,可有所得?”常胥轩蓦然收剑,剑锋直指树梢。

    “《庄子·田子方》曰‘缓佩玦者,事至而断’,不知……”荆扉飘然落地,亮出一枚五彩缠环龙鳞柱状玉珏:“敢问庄主可识此物?”

    常胥轩见一半祖传玉佩瞳孔骤缩,剑势陡然凌厉:“他在何处?”

    闻言,荆扉默而不答心中有了计较。常胥轩暴怒夺玦,两道身影于缠斗中交错,惊雷化雨剑撞上寸心煞,震得满池水飞珠溅玉,红莲尽碎。

    缠斗间,荆扉袖中滑落染血袖角。常胥轩忽撤剑势,任其掌风扫落白玉冠:“这料子是北凛贡品鲛绡纱,去年中秋…唯赠过他一匹。”

    “同是孽海飘零客,权作阴阳摆渡舟。今朝解佩酬知己,莫问白骨何处收。”常胥轩拾起血书凝视良久……

    “未曾回……宴婳阁么?”常胥轩唇角微颤,不知作何感想。大恸阖目,若有所悟,再睁眼时含悲相睇,后仰天惨笑:“镜花易碎,好个破镜之人!宴婳阁以十八年淬养这把刀,终究还是斩向自己!”

    “灵岫惟愿跳出火坑,不惜做妾。岂会跳回火坑?”一名相貌清秀的少年斜靠门边,一般身子沐浴阳光,一半身子浸在阴影里,冷笑:“那夜拦不住他,我便知道定然凶多吉少。”

    常胥轩以剑相指,少年丝毫不惧:“杀吧,我是他留存于世,唯一的遗物了。”

    常胥轩双手震颤,长剑滑落,哐当坠地,龙吟嗡鸣数声有余。

    天光晦暗,碧落微霞,金乌西坠,老太太身边体己的大丫鬟默琴踏着莲步来邀膳,见几人剑拔弩张也只好作罢,暗察于侧。

    “在下灵鹤。”少年对上荆扉无神双目,直白而言:“公子既然前来,必定与灵岫颇有渊源,不是报恩便是寻仇,灵鹤看着公子面善,定然是报恩,灵岫多半溘然长逝……”

    荆扉惊于其过人机敏,不经多看一眼,只听灵鹤,娓娓道来:“灵鹤与他自小同吃同住同学艺同挨打同受罚……公子定然放不下灵岫,不如相赎灵鹤,灵鹤一字一句细细相告,将来清明供果,中元敬灯也好有个参谋……”

    “好。”几乎未曾犹豫,荆扉当即应下。

    “想走便走?你以为你是什么?”常胥轩不悦,目眦欲裂,掐住灵鹤纤细玉颈。

    “对…啊,我…是什…么,灵…岫又…是什…么?玩物…的附属还…能是……”灵鹤嗤笑出声,从发间拔下白骨簪,撬开常胥轩的指节,咳了两声,哑着嗓继续言道:“庄主可知这是何物?”只见簪头刻着苍溪雷霆龙鳞纹:“去年七夕,他用淬毒银丝绞死十二名欲暗杀你的死士,取其中武艺最高者之季肋细细炮制打磨三个月有余。”灵鹤将簪子掷向常胥轩:“原说欲赠‘夫君’,又说这物件脏,配不上‘阿轩’夜夜握在掌心入睡。”

    荆扉瞥见灵鹤咳嗽之间右腰渗出的血痕,竟与灵岫那日断崖跃下前,以身相救衣衫褪尽月下显露模糊看不清的雀纹位置相同。

    “公子可知这伤?”灵鹤抚着腰间又移至膝盖轻笑:“不似灵岫天资聪颖,直至九岁我仍练不会霓裳步法,灵岫教了许多遍,我还是生疏笨拙。鹅毛乱飞大下雪的日子又贪玩懒散一时兴起拉着灵岫打雪仗,随后又一同偷看阁主晓如神练功,碰出声响,阁主要取我性命。灵岫主动仗义揽责,扯谎实在钦佩阁主,情难自禁,才前去偷窥,死死护着我,与我双双罚跪于冰窖之上才免于一死……十岁那年,灵岫习得蛊术大有所成,便拉着我纹了他的胎记,试了这双子蛊。说要与我同生共死……”忽扯开衣带,灵鹤剥开鲜血湿透的锦袍,露出与灵岫腰间胎记相同的登枝雀乃是一对双生禽,“不过,他心善怕死在我前面,不出半年便主动解蛊,只留着这蛊纹。”

    常胥轩的剑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他盯着灵鹤颈间银链,那银链原是一对——另一只此刻正吊着玉玦于荆扉掌中,甚至还略微沾着些山岩碎屑。

    “大前年上元节次日,他分半块栗子糕予我,忽然说:“若我死了,别怕,你死不了,腰间蛊纹只是会渗血数日。”灵鹤突然剧烈咳嗽,腰间血色愈盛,“瞧,他在奈何桥边骂我多嘴呢。”

    闻言,常胥轩踉跄后退,撞翻前来掌灯的小厮手中。火光摇曳中,他看见十六岁那年元夕,灵岫蜷缩在潇然阁角落,用染血的指甲在砖缝刻“墟渊”二字。那夜雷雨交加,他故意让灵岫听见自己对叔父说:"不过是个玩意儿,玩腻了便丢。”

    常胥轩有些恍惚,心道:“墟渊?不过乃一渊虚像,只是另一个火坑罢了?岫儿当时大抵……是这么想的吧……”

    灵鹤突然抓住荆扉手腕:“公子是否也不知道灵岫死在何处,未曾收尸?”

    灵鹤便向下往自己腰侧看了一眼,见荆扉沉默取下披风递来,接了披风披上也未曾出言感谢:“我怎么感觉他今日才断气?”

    荆扉双目瞪视,似有所感,随后又淡漠无光。

    “曝尸荒野也好,被人殓尸私藏也好,总归是离了你,离了这晦暗刺挠的雀笼子。”常胥轩刚要开言质问,便被厉声打断,只听灵鹤发癫嗤笑:“你们这些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睁眼瞎’不知是真还是假?依少主的话,不过是个玩物,到如今还问什么?”

    “灵岫每月初一偷放一封于你书房梁上,用你们初见时相赠那方松烟墨写的——最后一封血书,是你当众羞辱他那夜咬破指尖写的。”灵鹤的声音像淬毒的针:“少主,你知道灵岫因何一定要死吗?他怀孕了,前脚他还惴惴不安唯恐诞下畸胎,后脚便听见你说要把他送给别人玩。我便知道劝不下,他从此再没路可走了。”

    闻言,荆扉大恸,忽然解下腰间尚方宝剑。剑穗缠着半截银丝,正是灵岫跃崖前袖口崩裂的淬毒丝,欲捉常胥轩,缠其颈:“荆某再也难以窥见恩人尊容笑貌,不如杀了你以祭恩人。”

    见常胥轩愣神并未反抗,灵鹤拦下荆扉,抢过玉玦抛还常胥轩。

    见荆扉不解,灵鹤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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