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第2/2页)

怕了是吗？”

    他看着林长衡再次僵住的脚步，咯咯地笑出声，林念安知道自己说的没错，他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他娇惯着长大的弟弟，刚才可是朝着他低贱下流的献媚，林长衡连耍这种把戏的娼妓都不去看，又怎么敢看自己呢？

    林念安不住地发笑，咸湿的泪水滑进嘴中，他朝着林长衡的背影大吼道：“回头啊，林长衡！你把我扔到这，现在却连看我都不敢吗？”

    林念安先是听着一声叹息，接着是门扇阖上的声音，再然后他看着林长衡转身朝他走来。

    林长衡走的很快，转瞬就到了面前，林念安收住笑，抬着脸望向他，他挺起腰背鼓起气，先前柔弱痛苦的样子一扫而空。

    如果林长衡害怕这样的他，那林念安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他威风起来，仰起头刚要张口刺人两句，就被捧住了脸。

    林长衡捧起他的脸，低下头与他额头紧贴道：“我确实害怕，作为兄长，我不想看见你那副样子，你想得没错。”

    “但，更该害怕的是你，安安。”

    “我放任他们对你做出恶行，看着你深陷却无动于衷。”林长衡的声音很低，很轻，却每一句都说的清楚，“我甚至参与其中，你觉得我还是从前的好哥哥吗？”

    林念安听着他的话，眼里闪了闪，他心中有些害怕，抬手要扒开林长衡，却被轻松反握。

    林长衡紧盯着他，低声道，“安安，你不该叫我回来的。”

    林念安移开眼不去看他，他垂下眼，嘴唇动了动说道：“我是不后悔叫你回头的，你不能不要我……”

    林长衡抓着他的手一松，随即握得更紧，声音冷淡道：“拿哄何不宁那套对我，是不会有用的。”

    “我是真心的，不是哄你。”林念安抬起眼，极认真地看着林长衡，“我不想你走，你怎么样，都永远是我的兄长。”

    林长衡轻笑了声，他眼里光彩暗淡，重复道：“兄长？”

    林念安点点头，想再说什么又被打断，林长衡笑了声，就拉起他的左手慢慢贴上自己的右脸。

    林念安不知他要做什么，略微挣动了下，就听着他轻缓却毋庸置疑道：“听话些安安，乖一点。”

    他安分下来，任由林长衡拉着他的手，指尖滑过脸颊，停在他的眼角处。

    “安安知道绫罗面吗？”林长衡拉着他的手，见林念安摇头后，又慢慢解释起，“那是种少见的灵器，没什么大作用，只能修掩面容，遮挡起一些不堪的地方。”

    林长衡深深看了林念安一眼，随即卸去了灵器的伪装，而他眼下赫然多了道狰狞的疤痕。

    只是一呼一吸间，林念安指尖下的皮肤就不再光滑，他颤抖着想挪开手，却被牢牢抓住。

    “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想过我是你的兄长吗？”

    林长衡的恨意如同那块被遮掩的疤痕，在伪装卸去的那刻终于露在林念安面前。

    林念安张了张口，却没声音发出，他指尖发凉，腿软下去，眼神闪躲，结结巴巴道：“我不，我不知道，怎么还会有伤，你不是治好了吗？”

    “因为治好了，所以安安，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林长衡平静下去，他摩挲着林念安眼角，将那块细腻白皙的皮肤搓揉泛红，“你口出恶言时，是这么想的吗？”

    “我……”林念安说不出话，他看着那道狰狞的疤痕，所有任意伤人的底气都被抽去。

    林长衡松了手，就看他软着瘫下，林念安神情恍惚，伸手拉住他的衣角道：“对不起，哥哥，我……”

    “够了。”林长衡不想继续听他无意义的道歉，他揉了揉眉心，将灵器重新运转，疤痕被遮去，他闭上眼，尽量心平气和道，“安安，回去睡觉去吧，天凉了，别赖在地上。”

    林念安看他遮掩起面容，缓了口气，他犹豫了番才怯怯开口：“你不罚我吗？”

    “你想挨打？”林长衡皱起眉，“一码归一码，这是你从前做过的事，困在这已经是你的惩罚。今天打你，也是因为你口出恶言。”

    “可我，想你留下来。”林念安说得结巴，手也不安地绞着衣袖，“陪陪我吧，哥哥，别不要我，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