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每一次告白後死去_十八、真相并不重要?(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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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真相并不重要?(2) (第1/1页)

    「大树,你还好吗?」静芸在我面前,急忙拿了卫生纸给我。我感觉鼻血不断流出。

    我一看眼前景象,在深夜里的渔人码头,我身边只有静芸。看来我又到回忆里,这次直接进重头戏了。

    我接过静芸手上的卫生纸,塞住了鼻血,她看了我的样子,噗疵一笑。我手上还是包着绷带,看来还在新未来。

    「昨天我说要跟你说真相,对吧?」静芸眯着眼,笑着对我说。

    我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说话。海浪的声音,一阵阵在耳边拂过。

    「大树,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想问你。当你想起一个人的时候,都会有一个让你特别印象深刻的画面、表情或者事件,你对我会想到什麽啊?」静芸说。

    我记得这题。当时我回「开心的跑步」,她一脸疑惑问我什麽时候开心的跑步,接着就歪楼了。

    「应该是笑声吧。其实你笑的声音,有一种希望的感觉。」这一次,我认真回答。

    静芸听完笑了出来,就是那个笑声。「高中的时候,我们再见到面的时候,你总是摆出一副眉头纠结的忧郁一号表情,害我後来对你的印象都是这样。」

    「我的眉毛它就是要长得这麽近,我哪有办法?」

    「你可以剃掉,用画的。画半圆型的,就不会忧郁了。」她边说边笑,「其实小的时候,你给我的印象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这段我好像没听过,新未来里有新过去?

    「小六那年,我们家遭逢巨变,我爸爸的事业出了一些问题,原本很和乐的家庭,开始每天吵吵闹闹。爸爸和mama每天不是吵架,就是冷战,地板上常常有破碎的杯子、盘子,mama常常以泪洗面。有一天,我从舞蹈课回来,看到他们两个打了起来,觉得好害怕。原本是保护我的父母,竟然在我面前大打出手,好像对方是仇人一样。所以我跑了出去,躲在觉得安全的地方。」静芸的口吻异常平淡。

    她说完,我想起来,小时候好像有这件事。「你说的是躲在我家门外的那一次?」

    「对。你们家门口停了一辆车,我躲在车子和大门边围墙的缝隙里,一直哭。我心中很害怕,想回家但不想看到他们打架,想找爸妈但怕他们也打我。接着听到他们俩从家里出来,不断叫着我的名字。他们的声音很着急,但听不出任何怒气,我更害怕了,他们好像变了个人。」

    「然後我从家里走出来,一眼看到你躲在缝隙里,对吧?」这段我记得,「你哭得很伤心,而且明明听到爸妈在叫你,但你的眼泪仍然不断掉下来。」

    「後来mama找到我,她在夹缝外亲切地笑着,叫我回家。但我觉得虚伪、觉得可怕,不敢走出去。接着爸爸也走了过来,当他越走越近的时候,我心里居然产生巨大的恐惧。我不想回家,当时是这麽想的。然後忽然有一个小孩的背影,张着双手,挡在我们中间。大树,那就是我对你的印象。」

    「这麽帅?」我蛮意外的。

    「後来只要看到强壮的背影,我都会想到你,想到我该鼓起勇气。大树,谢谢你。」静芸说完,微笑了一下。

    这个故事我从来没听过,这也许是到了新未来,得到最好的一个新回忆。

    「但後来爸爸因为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开始要我和mama维持一个幸福家庭的假象。你可能无法T会,不能大声的吵架,有多麽扭曲和压抑。我mama开始很常自杀,爸爸不常回家,原本那个令人称羡的家庭,就此破灭了。」静芸在说的过程,眼光凝望着远方的海洋,语气平静。

    「後来就搬家了吗?」我问。

    「对,爸爸不想被人闲言闲语,所以就搬走了。到了新环境,爸爸的工作还是没有太大起sE。国中开始,我跟爸妈的关系处得很不好,尤其是mama。爸爸希望我们对外还是维持和乐家庭的样子,但mama常把气出到我身上。我心里承受很大的压力。」她说。

    对一个进入青春期的孩子来说,这种压力可能非常巨大。

    「有一天,我觉得我病了,心里病了。世界不再可Ai,心中没有归属,真相如此丑陋。所以我下课後没有回家,走到客运站,用口袋里仅剩的钱买了一张到台北的车票。为什麽是台北,我也不知道。到站之後,我无神地一直走一直走,边走边掉泪。心中突然有一GU冲动,走到了一个旧商场的顶楼,站在高高的围墙上,风冷冷地吹过来,我满脸都是泪痕。」

    「所以,没有什麽为了零用钱逃家,而是一趟自杀之旅?」其实我听过这个故事,但我还是适时回应,让她接着说。

    「新闻报导也不是全错,我的确逃家了,家人的确有报警找我,我也真的被陌生男子带走了。」

    「所以陌生男子真有其人?」

    「在围墙上的我,犹豫了很久,最後决定往下跳的时候,有个人拉住我,就是那个陌生男子。现在想起来,他应该不是好人。後来他拉着我,说要去他家,我就跟着他,什麽也没说,像行屍走r0U。」

    「所以你真的去了他家?」我问。

    「没有。我有个台北的笔友,是大我几岁的哥哥。那时候我常跟他通信聊心事,也互相寄相片,他很常安慰我,给我鼓励。我们竟然在街头遇到他,他跟那个人说我是他的meimei,要带我回家。结果那个人居然相信了,就让他带我走了。哥哥带我到了他家,然後报警让家人把我带回去。他真的没对我g嘛。」静芸讲到这里,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没事就好,想必你的爸妈很担心你。这件事应该会让你们家有些变化吧?」

    「我不见的时候,爸爸直接打电话给认识的警察高层,希望能尽快找到我。所以警察出动了非常多的人力,在找到我之後,对於我是到台北自杀的说法,完全不采纳。所以他们编了一个故事,然後记者又在报导上加油添醋,最後就成了:富家nV要不到零用钱,逃家到台北,最後在陌生人的家中发现,富家nV还不愿意回家。这样耸动的故事。」静芸说完,我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根据我的记忆,这个假新闻困扰静芸非常多年,很多人会带着有sE眼光,她也无力辩解,造成往後她的忧郁症越来越严重,这些新闻仍然挥之不去。

    以前我曾经问她,每当被误会时,为什麽不当场解释清楚?她总说反正也说不清楚,只要还是有很多相信她的人就好。我对她说如果是我,当然要全力反击啊!就算澄清一万次,只要越多人知道真相,都是值得做的事,不是吗?

    静默几分钟之後,她说:「我总觉得,真相重要吗?这个世界关心真相吗?反正久了也习惯了。」

    「不行啦,你应该要反击!虽然我知道你总会笑笑带过,但多一个人了解真相,都是该做的事!」我还是一如往常的建议澄清,想必又要被打枪。

    不料静芸竟然转过头来,眼神带着光芒:「对,这次大树你要帮我,我想在全国的面前说出真相!」

    换我愣住了。这个新未来实在太跳T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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