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璧_第十章玉座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十章玉座 (第3/7页)

那人称,东府的围困已解,冶城与石头城一切无二。此前灵遗又已说过,少帝的Si顺利被扣给他的另一位政敌。萧明玉兵败被执,明知弑君之人是灵遗却无法发声,只有因护驾不力引咎辞官。高耸的景yAn楼上,如今换太后幽闭在那。

    这就结束了吗?感觉像做梦一样。灵遗离权力之巅又更近了一步,她却全未感受到这份近,只b以往更像漂浮在虚空之中。再也不会有人指引他,所有事都须自行做最后的裁决——他成了左右旁人行动的标尺,代价是自己失去可供参照的权衡。她也一样。灵遗会竭尽全力护着她,可她不能离开他就全无用处。

    “戒严解除以后,可以放我自由吗?”待奏事之人离开后,白曜问。

    “做什么?去找怀生?”

    今日似是怎么都与怀生绕不开了。她忍气解释,“去探探士族们对此事的态度,也好心里有底。动乱过后,g0ng中也有不少地方须奔走,你的人做这些不便。”

    说到正事,灵遗没有多少犹豫就爽快答应。

    “记得回来时告诉我结果。”最后这句话,终是压到不得不说了。他说罢又一咬唇,腆然垂首。

    她正不解想问,心下却豁然开朗,转而道:“好。若结果不如你意,你会失望怨我吗?”

    “依你所见,我的心意是想要吗?”

    “不只是——”她发觉说往后的那些实在太早,倏地止住话纠起帕子,“我拿不准。”

    他却说:“是你知道我们想的不同。为何不反过来想,无论这孩子有或没有,总有一个人开心。”

    “这不像你。你总在想最坏的事,做最坏的打算。因为期待这孩子,变得柔软,也渴望光明了?但我一定恨它,恨它在此关节擅自决定我的命运。好不容易可以为你做点什么,还没开始,又要因它回归原点。”

    你会娶我吗?——抱怨太多了,白曜不禁多愁善感起来,趁还没有对着他发癫,无理取闹,连忙寻了个由头径自跑走,缩在回廊的角落。

    不过多久,灵遗就跟出来找到她,正伸手要抱,她却对着他的手一记猛咬。

    他在她面前蹲下,带着有意安慰她般的甘美的笑,“我不愿见你忧虑至此。我会相信和接受你的决定,只是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白曜。”

    灵遗再度伸出手,高高抱着她转圈,任她无措的手拂动檐铃,火光绕在手边摇颤。夜sE将他的语声映得更柔,让我抱抱,看最近胖了没有。还是老样子,那么轻。没有长胖,那八成是不会有,你该Ai惜自己的身子了。

    翌日,白曜便微服出g0ng,一连好些日都在外奔走,替灵遗摆平另一些事。灵遗就像昔日当h门郎时入值西省,住在那处理政事,但时间b以往都长。当她终于走完原定要走的几处,也顺便将可用的人脉清整出眉目,思索再三一以后,她还是如灵遗所料,前去拜访怀生。

    怀生也是局中重要的一环。白曜对自己道,一边感觉到此行非去不可,一边恍若背叛了灵遗,负罪满满。当他赌气说出那句话时,她还只当他过分多心,全未想过真会如此。他好像b她自己还了解她。五sE丝也缠绕出心意相通的错觉,她有时几乎误会她们原是一个人,意外被撕成两半。她也明白他心照不宣默许下的事。她也已有决心,要替他摆平怀生。

    十三日的日晡白曜去时,怀生才处理完公事从官邸回了。见白曜来,他似颇感讶异和局促,连道好些矫作又生疏的客套话,陪白曜在院里走了许久,才略能恢复如常,“殿下亲自找上门,着实令臣倍觉惶恐。公主若有何吩咐,命臣前去拜谒即刻,何须劳烦至此?”

    白曜只冷淡道:“看画。”

    “难为殿下还惦记。”怀生微笑着浅浅一拜,又向前走,边道,“方才不知为何想起一桩故事,灵遗喜欢,想公主也是。”

    他说,前朝有位画者,Ai画几如X命,他对人道,自己尚在世间,只是为一幅未竟的旷世之作。这幅画将代他在世间永存,蜕变为完全的生命,摒弃任何浮华的伪饰与邪念。殊不知,被邪念与伪饰捆缚最深的人正是他自己,他最Ai自己嗤之以鼻的虚荣。作画者本人的不专,才是完成画作最大的阻碍。

    许多寂然的深夜,他并非用来作画,而是与自己脑中y亵下流的yUwaNg搏斗,他期待的,正是本该圣洁的心之所Ai,终于堕入W泥。与他卑贱的r0U身一般,困于不见天日的斗室,教世人相信,无论外表如何云泥之别,它们本该是一T。

    最后他为了不受g扰地作画,不惜自戳双目,以为当看不见任何虚相,就不得不面对破碎的心。但他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地完成画作,他选择与自己的邪yu一同堕落,宁可要转瞬而逝的幻觉。为派遣凄楚的寂寞,一位芳龄少nV从展开的画卷里走出来,夺走他对画所有的Ai。少nV就是今世之人仍惧怕不已的镜妖。她像是洞悉了人心底的幽微,化成被yu求的模样。但就像照镜子般,面对着她,所见不过是原形毕露的yUwaNg。镜的底下是幽深不已的空,足以吞噬一切。

    白曜听罢,问:“青鹢子的事,是吗?我知他正是因造出镜妖,被指认为篡逆。灵遗也与我说过,但他会说另一些话,青鹢子少时曾被人刁难问,若是日后他瞎了,无法再作画,是否还会继续作画。他说那就是他的Si期,他既不会侮辱他崇敬的画,也不愿那般毫无尊严地苟存。”

    “很像灵遗会说的话。”怀生道。

    “但青鹢子不是灵遗。他能一路走到今日,X子里不得不多几分不易折断的柔韧。许是当年在太后幕下的那段时日,除却一时的机运,也对他日后有所助益。”白曜望着远处不看怀生,若无其事道。

    “不是,是因为Ai。是因心中有Ai,才真能变得柔软,不会像破布一般,怎么都没个齐全。那种Ai并非如青鹢子Ai画、Ai镜妖,一厢情愿将己意倾注于某种没有回音的Si物,而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咬牙切齿地磨合,试图触到另一个活生生的人。镜妖说白了,只是另一个他自己。”

    “但他感知到画中少nV活过来的一刹,也难免为之震颤。青鹢子不懂Ai吗?却也未必。或许他都明白,只是太过无望。用一颗心ch11u0地叩问另一颗心,忍受彼此的圭角,真做得到吗?”

    “殿下也会选择Ai吗?哪怕为此孤注一掷,也可能一无所有。”

    “难说。就像青鹢子害怕自己会瞎?”

    怀生沉Y许久,却在桥边停下脚步,向白曜道:“臣明白了。殿下此行来意甚明,臣也直言不讳。请殿下与臣决斗,赌注是一个愿望,长久作效。若是殿下输了,臣的愿望,是殿下下嫁与臣。殿下若是赢了,也可提与此相当的愿望刁难臣。”

    白曜敬他这份爽快,也当即应下,“一言为定。”

    择日不如撞日,白曜当即携怀生至幻境道场完成战约。怀生以为如今她能行动自如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