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第4回 (第3/3页)

些差距。和他擦肩而过的学生们都微微向他弯腰点头，锺凯勋隐约听见大家和他说「辛苦了」，江雷亚也都很亲切的回应。

    锺凯勋趁他抬起头时挥挥手，江雷亚很快就发现了他，手cHa口袋小跑步接近。

    「没想到你会等我。」

    「因为没有办法联络你，想说直接回去有点不好意思，如果你有事情要忙的话……」

    江雷亚急忙接话：「我这边都忙完，乐团的人也都解散离开了。可以的话陪我去吃点东西吧？我好饿喔。」

    「可以啊。」

    「太好了，我带你去吃一家我的Ai店。」

    不知道是演奏会顺利结束，还是要去吃忙碌过後的第一顿饭，江雷亚看起来好像很开心，有点轻快的步伐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但锺凯勋心中的焦躁感没有减退，一走出校门口後立刻拿出菸来cH0U。

    江雷亚背後的小提琴琴盒x1引了锺凯勋的目光，之前都是看到摊开在桌上的模样，从没看过外壳边缘斑剥的痕迹。这个琴盒看起来很老旧，但大面积的皮革部分却使用的发亮。

    锺凯勋曾经听说有些国际大赛的主办单位会把名琴借给优胜者，以江雷亚的程度来说，或许他用的是把古老的琴吧。

    「你觉得怎麽样？」已经跑到前面的江雷亚不知何时面对锺凯勋倒着走。

    「什麽？」

    「演奏会啊。」

    「很不错。」锺凯勋低下头，快速走过江雷亚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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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那我的独奏呢？」

    江雷亚期待听到称赞的模样，让棕sE的瞳孔显得更加水亮。

    「很厉害，但就是太炫技了。」

    「原本我挑了别首，但老师就说不拉帕尼尼魂太可惜。」

    「那你本来要选哪首？」

    「Ai之喜。世界上这麽多人可以演奏高难度的曲子，也不差我一个。音乐最重要的还是要给人带来快乐吧。」

    锺凯勋脸垮了下来，总觉得内心好像被什麽东西刺了一下。「Ai之喜……是我姊姊以前很常弹的曲子。」

    突然感到鼻酸。听起来很普通的一句话，锺凯勋说出口却像被掐住脖子似的，潜意识的枷锁无形中束缚着他。

    一阵温暖包覆在他r0u着眼睛的手上，江雷亚的手轻轻牵着锺凯勋。

    「用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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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还没来的及反应，江雷亚便拉着他往前奔，强而有力的手劲牢牢紧握，莫名有安全感。

    剩下倒数五秒钟的大马路口，江雷亚没有停下来，拉着锺凯勋又闯了过去。

    方才还停留在眼中的Sh润早已不见踪迹，被吹的凌乱的头发散布在额前。望向江雷亚JiNg致的侧脸，发胶固定的头发垂了几根下来，他笑得很开心，明明穿着正装跑起步来十分扭捏又闷热，却像小孩一样毫不在意。

    「等一……等一下啦！」书呆子已经气喘吁吁，好像快要x1不到空气。

    刚好前方h灯转红，江雷亚才心甘情愿停下来。锺凯勋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前的金发少年却只是脸带一些红润，彷佛他只是刚演奏完一首曲子。

    「你T力很差欸。」

    「我就没在运动……」还是喘到无法说完一句话。

    「觉得很烦很累什麽都不想管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朝某个地方拼命跑过去吧。想哭的时候就大哭、想笑的时候就尽情地笑。」江雷亚cH0U走锺凯勋拿在手上的菸。「这样你就不需要这个东西了。」

    头顶冒的汗沿着脖子往下坠去。老实说锺凯勋还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总是说着奇怪的话、做奇怪的事，他大概只有演奏小提琴时是最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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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雷亚含着点燃的菸，深深x1气後吐了出来，动作很熟练，「有时候内心的慾望你越是闪躲，未来总有一天还是要面对的喔。」

    这句像是警告自己般的话语出现的莫名其妙，让锺凯勋的心脏莫名地胀痛。

    回到家门口，锺凯勋才惊觉自己忘记传讯息给mama。带着一点歉意，蹑手蹑脚打开大门，发现爸爸mama已经在饭桌前吃饭。

    「你去哪里现在才回来？」爸爸问道，视线迅速在桌上的报纸与儿子之间交替。看来mama什麽也没说。

    「我……去图书馆念书。」

    爸爸再次抬眼说：「念书有需要穿这样？」

    避免儿子被追问，mama主动问：「吃过饭了吗？」

    「嗯，吃过了。抱歉忘记先说。」他站在原地，像是要等待指示才肯动作。

    「没关系，回房间休息吧。」

    锺凯勋上楼回房，脱下西装外套挂好，然後解开稍早被汗浸Sh又被冷气吹乾的衬衫。他突然停下动作，踮起脚尖从衣柜上头的深处搬出一个黑sE小纸箱，里面是古典乐的CD。好险当时还有一些藏在他的房间，才免於被丢弃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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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多芬、莫札特、巴哈这些都是必备的，当然也有江雷亚原本要演奏的Ai之喜。家里已经没有可以拨放CD的东西，他只能看着封面，想像里面收录的曲子。

    他虽然也喜欢Ai之喜，但其实他更喜欢另一首Ai之悲，什麽样的歌x1引什麽样的Ai好者，些许忧郁的旋律更适合自己。而活泼的姊姊就像是Ai之喜，总是让身边的人也感受她那份愉悦，她的音乐更是如此，具有穿透力的琴声，沉稳但不失活力，有如燃烧的火焰。

    现在已经不像以前，网路上随处都可以找到各种曲子的音源，他拿出手机搜寻「Ai之悲钢琴」後，随意拨放第一个影片，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姊姊刚离家的时候他才九岁，那时候每天都很难过。早上起来总是期待姊姊今天就会回家，一整天都在等待，扑空的每一夜总是躲在被子里偷哭。随着年纪渐长，他就不再这麽做了，锺凯勋还是感到愤怒、孤独，但终究抵不过自己别扭的个X。不再为了孤单而哭泣让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更何况原因还是自己的姊姊，以一个青少年来说，拘泥在这点上实在不是件值得说出来的事。

    锺凯勋带着愠怒按下萤幕上的暂停按钮，把手机甩向被褥上。

    「麻烦Si了……」

    被各种乐音不断撞击，冲破了七年来建立的一堵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