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烬_1:狭路相逢冰雪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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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狭路相逢冰雪寒 (第2/2页)

筷子。几个地方官员想说些奉承话,都被他不冷不热地挡了回去。

    沈昭更是没什么好脸色,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席间,一个不知趣的地方官大概是想缓和气氛,笑着提起:“说起来,咱们北境全靠沈将军和镇北军守护,才能有今日安稳。沈将军年轻有为,真是国之栋梁啊!”

    这话一出,席间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萧景珩。

    萧景珩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抬眼看向沈昭,微笑道:“沈将军确实功勋卓着,本世子早有耳闻。陛下也常说,沈家满门忠烈,是我大靖的屏障。”

    这话听着是夸赞,但沈昭总觉得哪里不对。什么叫“屏障”?是夸他守土有功,还是暗讽他拥兵自重,功高震主?

    沈昭放下酒杯,眼神锐利地看向萧景珩:“末将不敢居功。守土保境,乃军人天职。”

    酒宴在尴尬的氛围中草草结束。

    回到临时官署,萧景珩遣退了侍从,独自一人坐在灯下。窗外风雪似乎小了些,但寒意更甚。他端起桌上的劣质烧酒,喝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

    沈昭……他默念着这个名字。比想象中更硬,也更蠢。空有一身武勇和所谓的赤诚,却不懂得在朝堂这潭浑水中保护自己。这样的人,要么被人当枪使,要么就死得很快。

    父王让他来北境,除了赈灾,更重要的目的是试探沈家的态度,看看能否将其拉拢到靖王府的阵营中来,共同对抗太子。可看今天沈昭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恐怕不是易事。

    甚至,此人对自己的敌意如此明显,说不定早已被太子那边的人提前挑拨了。

    萧景珩眼神微冷。看来,对付这样的人,温和的手段怕是不行。或许,需要用些更直接的方式,敲打敲打,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能决定他命运的人。

    他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窗外的风声再次呼啸起来,卷起地上的积雪,拍打着窗棂。这鬼地方,真是让人一刻都不想多待。

    第二天一早,天色依旧阴沉。萧景珩用过简单的早饭,便提出要去更偏远的黑石村视察。那里是此次雪灾最严重的区域之一,据说已经完全与外界隔绝。

    沈昭听到这个要求,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世子殿下,黑石村道路艰险,大雪封山,此时前往太过危险!”

    “越是艰险,越能体现灾情之重,不是吗?”萧景珩放下手中的银箸,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本世子既是钦差,自当亲赴一线,体察民情。沈将军只需派一队精兵护送即可。”

    沈昭看着他那副“为了公事不畏艰险”的模样,只觉得无比虚伪。但他身为地方将领,无法公然违抗钦差的命令,只能压下火气,沉声道:“既然世子执意要去,末将自当亲自护送。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路上遇到什么凶险,还请世子以自身安危为重,切勿逞强。”

    “有劳沈将军费心了。”萧景珩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沈昭点了二十名精锐亲兵,备好马匹和御寒物资,一行人便顶着风雪出发了。

    越往山区走,道路越发难行。积雪没过马膝,狂风夹杂着雪籽,打在脸上生疼。萧景珩显然没受过这种罪,尽管他裹得严严实实,脸色还是有些发白,骑在马上的动作也显得有些僵硬。

    沈昭看在眼里,并未出言讥讽,只是默默地走在队伍最前面,不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提醒士兵注意脚下。

    队伍在艰难的风雪中跋涉了近两个时辰,眼看就要穿过一处狭窄的山谷,异变突生!

    道路两旁的雪地里突然窜出十几个穿着破烂、手持简陋武器的人影,嘶吼着朝队伍扑来。他们看起来像是饥饿已久的灾民,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悍不畏死的疯狂。

    “保护世子!”沈昭厉喝一声,拔出腰刀,迎了上去。

    亲兵们迅速反应过来,将萧景珩护在中间,与那些“流寇”战作一团。

    这些人虽然武器简陋,但下手极其狠辣,完全是拼命的打法。沈昭刀法凌厉,很快便砍翻了两人,但对方人数众多,且悍不畏死,一时间竟有些难以突破。

    混乱中,一支冷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直指被护在中间的萧景珩!

    沈昭眼疾手快,猛地推开萧景珩,同时挥刀格挡。箭矢被荡开,但巨大的力道还是震得他手臂发麻。

    “世子小心!”李副将也大喊着冲了过来,护在萧景珩身前。

    偷袭不成,那些流寇攻势更猛。沈昭一边抵挡,一边观察,发现这些人虽然伪装成灾民,但行动间隐隐有章法,不像是普通的乌合之众。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冲着萧景珩来的?还是说,是冲着自己来的?

    激战片刻,亲兵们凭借精良的装备和训练有素的配合,逐渐占据上风。那些流寇眼看讨不到便宜,留下几具尸体,迅速撤退,消失在风雪弥漫的山林中。

    “清点伤亡!”沈昭收刀入鞘,沉声下令。

    有三名士兵受了轻伤,并无大碍。萧景珩除了被沈昭推了一把,毫发无损,只是脸色更加苍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

    “这些人不像是普通灾民。”沈昭走到萧景珩马前,抬头看着他,眼神锐利。“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萧景珩定了定神,看着沈昭,眼神复杂:“沈将军是怀疑有人故意设伏?”

    沈昭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世子殿下觉得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雪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队伍被打散,携带的物资也损失了一些。继续前往黑石村显然不现实,返回镇子也路途遥远。

    “前面不远处有座废弃的山神庙,我们先去那里避一避。”沈昭当机立断。

    一行人找到那座破败的山神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庙宇倾颓,四处漏风,神像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泥胎基座。

    士兵们清理出一片相对干净的地面,生起篝火,驱散了一些寒意。沈昭亲自检查了受伤士兵的伤口,用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简单处理了一下。

    萧景珩则独自坐在一处角落,背对着众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脱下了那件沾了些泥雪的紫貂斗篷,露出里面依旧整洁的月白锦袍,与这破败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沈昭处理完伤兵,走到篝火旁坐下,拿起水囊喝了一口。破庙里很安静,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外面呜咽的风雪声。

    他看向角落里的萧景珩,对方挺直的背影在摇曳的火光下显得有些孤单。不知为何,沈昭想起了昨晚争吵时,萧景珩那冰冷又带着一丝脆弱的眼神。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在清理流寇留下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布包。他打开一看,脸色微变,连忙拿给沈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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