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Ｇ小调：是紫檀的？是子昙的？ (第1/2页)

    练习室外的公告栏前，经过社团老师允许，Aki贴上一张临时公告——林誉辰学长将在成发会最後一首压轴演出，发表一首琵琶与钢琴协奏曲，这是一首融合古曲的新曲目，全长十九分钟，由林誉辰全新创作，但因两天前曲子刚作好，排练时间紧迫，需一名同学协助现场翻谱。

    下午在社办时，大家围在公告前议论纷纷。

    「好想帮学长翻谱哦……虽然压力好大，但应该会很帅吧。」

    「欸欸，那个新曲子听说是刚写好要首次发表，以学长的水准一定很JiNg彩。」

    「我听说是他大学第一场正式以琵琶演出，居然选了我们的成发……」

    「我之前有跑去听他的座谈会，本来以为我会听不懂，没想到超好听的啊，听完之後我坐在那里发呆好久，都不想离开了，从那次以後，我直接变他的粉丝。听说他的琵琶功力和渲染力超强，而且只是主修外的兴趣而已，好想现场听听看啊！」

    子昙站在圈外，手握着水壶，视线不自觉盯着公告上的字一行行扫过。

    在老师的询问之下她有点犹豫。

    Aki在旁边看出她的心情便说：「子昙，誉辰学长是难得的天才，不要错过跟他合作的机会，即使只是翻谱员，你也会学习到一些东西的，就相信这个去年跟他合作过的我吧！」

    她终於下定决心举手。「老师，我可以试试看。」

    而她刚说完，旁边不远处，也有另一个声音跟着响起。

    「我也可以。」

    子昙一转头，就看到暮云站在她右後方。他站得笔直，手也举得老高，看起来和往常没什麽两样，眼神很坚定地看着老师。

    两人对视了一眼。

    那一刻，空气有些凝住了。

    大家议论了起来。

    「木鱼其实也不错啊，他视谱很强，背谱也很快。」

    「子昙b较好，至少画面b较美」有些人开玩笑地说着。

    最後透过老师和誉辰手机连络，由誉辰亲自选择。或许是因为子昙前两天的那场即席指导，或许是子昙领悟力很高，翻谱员的工作其实不简单，值得给她一个临场经验。

    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瞥见暮云站在人群边缘，没有说话，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又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那是生气还是懊恼？他在意了？子昙疑惑着。

    只是暮云自己也分不清楚，这种「在意」，是在意子昙可以和学长同台，或是他没被选上的在意。

    由於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誉辰先发了电子档的谱和演奏录音档给子昙。

    「学妹，抱歉，时间紧迫，麻烦你先看着谱听着录音档练习翻谱时机，过两天我们再排练几次。」誉辰在Line里对子昙说。

    ￣￣

    这学期国乐社成发会和热音社，开场时间相隔不到两小时，分别在两个场馆举行，Aki俨然已经回到热音社，国乐社这里只剩偶尔回来找大家聊天打P的短暂时间。他跟欣柔再度同台，两人默契的搭配依旧，Aki经过一番成长的洗礼之後，转变很多，至少，已经不再是当年大一那个「小P孩」了。他现在懂得跟大家分配工作和协调的道理，也听得进人家给他的建议再互相讨论。创作者单打独斗时很有个人风格，但有时候团队合作又是不同的碰撞和火花，自从跟誉辰合作过後，Aki得到全新的领悟，现在也很喜欢这样。

    他只是用这样的想法，把誉辰介绍给子昙，却没想到引起的不只是火花而已……

    宜晴和暮云的开场获得满堂彩，中间穿cHa几首大团合奏，接下来是几个人组成的丝竹乐团，再来是暮云和子昙的双二胡演奏曲，子昙经过誉辰学长的指导之後，跟暮云的搭配更是行云流水没有破绽。今天成发会终於进行到了下半场最後一首曲子。林誉辰带着强大的气场登场了！

    从场边走向舞台中央的林誉辰，才刚出场，台下观众就爆起热烈掌声和尖叫声，他抱着琵琶向台下观众鞠躬，抬起头之後也向左右看台上观众微笑点头致意，又是尖叫声此起彼落，他俏皮的用食指b着嘴唇，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所有观众立刻安静。舞台灯光映着身形修长的他，及肩长发束起的马尾显得俐落，因为束起头发露出完美的下颔线，自信的眼神，微微对钢琴伴奏同学点头一笑。合身的黑衬衫和黑sE丝质西装，衬得他即使坐着，也十分挺拔的身形，手中那把琵琶像是一段传承的记忆，与他的气质紧密相连。光是坐在舞台上就是一场无声的表演，他天生是活在舞台上的人，像一颗耀眼的宝石，x1引众人目光。

    前奏开始几个音节之後，霎时他的指尖一落，琵琶声便倏然腾空而出，如犀利的月下刀光，一开场的气势便慑人心魄。全场静默得屏气凝神，连平常不听国乐的人也都被他的演出强烈的x1引着，更多是闻风而来的nV粉丝迷妹们。

    子昙坐在翻谱的位置，原以为只是协助，却在音符翻涌间不知不觉地被他的音乐包围。虽然排练时已经听过几次，在舞台上正式演出呈现的又是她从未听过的感受——激动时如万马奔腾，幽静时却似白sE的花瓣翩然洒落。尤其那段自由板，轻、拢、慢、捻、抹、复、挑，夹杂着古曲的旋律带出变调曲的新意，那轮指如风似火，那r0u音又通透入心。

    他闭着眼，左手按弦的手指，在四条弦上游动收放自如。子昙的呼x1慢慢与乐音同步，眼睛不知何时也追随着学长修长的手指，完全无法自拔地被x1引过去，学长的左手好像飞腾在琴弦上，那麽飞快却每个音都按得确实，右手搭配快速拨弦，每颗音都落在正确的节拍上。这首曲被写得有点秋意翩翩，在柔情似水中又带着异国情调，接着还有看似猫儿踩着秋天落叶轻点而过的俏皮。

    没想到男人演奏琵琶竟这麽动人！没有人知道他下了多少功夫，或原本就是天才。此刻她觉得气息与学长的心意是相通的，懂他的。直到那个音落下，她才忽然发现……

    她忘了翻页。

    下一页还没翻，闭眼专注的他却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