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名为爱_硬要命名是两者之间(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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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要命名是两者之间(1) (第1/1页)

    隔壁男同学突然握住她的手时,焰鸢反S地甩掉他的手掌,将手抱在x前。

    她紧紧抓着刚才被碰触的手背,甚至留下鲜红的指甲压痕。焰鸢没注意到红sEYeT顺着手臂缓缓流下,让袖口染上血sE。一双圆睁的眼瞪着面露挫败,试图露出尴尬微笑的男同学,Ga0不清究竟想威吓对方还是单纯吓坏了。

    手上残留陌生的触感和T温,让焰鸢脑袋中多样思绪翻腾。思绪尚未形成完整的念头,便犹如触犯禁忌般戛然而止。无法解读的情绪、思想乱糟糟地塞满脑袋,使焰鸢的脑袋如爆炸般作疼,却又因大脑停止解读而一片空白。瞬间,焰鸢认不出眼前的男同学。

    挤满桌椅的教室里,撕裂一块人形的空间。焰鸢知道自己仍旧有看到人,却难以辨认那个空间的物T。她避开应该是脸部的位置,观察细长柱状物的末端。花费一番力气,她才看出肤sE区块是K管下露出的脚踝。焰鸢由下往上,缓缓观察眼前的东西。

    焰鸢尝试一点一点重拾思考能力。

    就记忆判读,那副轮廓的确是至今和焰鸢共用教材而坐在一起的男同学。说话的语气、话题、行为模式,至今为止相处的零星片段虽记不清细节,但并没有遗忘。脑中资料库与现今判读之间的关键零件被y生生挖空,对眼前应该认识的男同学解读只剩下空洞。

    眼前人也罢,脑中片段思绪也罢,又或是思考的行为本身──一切都被强制挖出空洞。意识上无论如何也无从解读的空白区间,能感知到的只有空白区间周遭散发的,对未知的恐惧。

    指尖Sh溽的触感唤回被禁锢在自己脑中的焰鸢。将她从无名状的恐惧拉回现实的,是更具T的恐惧。焰鸢小心翼翼地将双手从x口移到小腹一带,顺势改变抓住手的姿势。以双手交叠之姿盖住手背伤痕,轻轻扣住手背的动作则将染血的指甲好好藏进手掌内侧。

    ──不能被发现自己受伤了。

    ──不能被发现自己不正常。

    焰鸢从遭受强烈冲击,还有些迟钝的脑袋努力搜刮适合的字句。

    「我不知道你为什麽突然抓住我的手,这麽做很没礼貌。」

    ──而且还挑上课中这种让人无法逃离的时间,太差劲了。焰鸢尽可能把伤人的话藏进肚子。

    「你吓到我了,也让我很不舒服。」

    「……你觉得我们很适合?我不晓得你怎麽判断的。刚才你的举动让我感到不愉快。假如我们之间的互动造成你的误会,我很抱歉。我也说过,如果你是抱持接触异X的想法邀我共用教材,请你另寻佳人……我说过,你吓到我,而且你的举动让我感到不舒服了。如果和你互动造成你误解,那我们以後还是不要再接触了。」

    面对跳针的男同学,焰鸢怀有异常耐心地重复论点。邻座同学的视线相当刺眼,焰鸢尽可能无视他们。然而男同学嘻皮笑脸、避重就轻,试图再次向她伸手,焰鸢不禁怒火如气球膨胀,努力维持的温和外貌最终被怒气撑破。

    「不要在上课时间谈论私事,下课再说是怎样?是谁趁上课时间对人动手动脚?」

    伴随毫无理X的大吼,焰鸢的拳头砸在桌上。大动作让伤口再度流出鲜血,随着拳头的冲击喷溅桌面。浓烈的鲜红彷佛焰鸢极力隐藏的本X,如烟火四散的痕迹张扬她现在野兽般的攻击X。

    极力隐藏的东西暴露,强烈的不安与挫败让焰鸢如气球爆炸後快速乾瘪。她意志消沉,尽力拭去血迹後将一团乱扫进背包,仓皇地告知教授自己需要先行离席。离期末还有几堂课,她也告诉教授自己可能无法前来上课,如果因旷课扣分也无所谓,并另约时间至办公室缴交期末作业。

    最後,焰鸢鳖脚地,尽可能地为了自己打断上课道歉,之後匆匆离开教室。她不想理会似乎还想说什麽的男同学,更不想听其他同学乱七八糟的言论。

    手背的伤b想像中深,血还没凝固。焰鸢明知这麽做不好,仍止不住反覆刮搔受伤的手背。因强烈情绪痛觉失常的她,无法察觉自己并非刮搔伤口,而是留下层层叠加的爪痕。

    ──要努力正常一点。

    ──不要被人发现。

    ──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无所谓的焦虑淹没焰鸢。她害怕隔天同学之间就在传她是个暴力、情绪不稳、反应过度的危险分子。她担心有人评价她是个B1a0子:既然不给男同学机会,为什麽一开始要和他共用教材,还要装受害者呢?

    说到底,焰鸢明白自己并不是什麽正常人,她的缺陷相当明显。焰鸢过度在意他人评价,於他人如过眼云烟的话语能使她数个星期辗转难眠。午夜梦回多年前的小失误,能让她包裹在被单中彻夜哭泣。哪怕是要说一声「早安」也如坐针毡。与他人接触,对焰鸢而言犹如在锐利的刀锋上玩平衡游戏。她摇摇晃晃,不知自己何时会坠落,脚底伤口反覆切割溃烂,却只能不断前进。

    大部分时间,焰鸢知道自己摇摇yu坠──社交能力濒临极限时,可以宣称自己不太舒服装作休息,等躲回自己被窝再大哭一场。

    那名男同学却是完全超乎焰鸢认知的存在。打从一开始,焰鸢便说明过自己对人接触容易紧张,和她交流可能会很麻烦。如果感到不便,随时可以找其他人共用教材。男同学似乎并不在意,於是焰鸢抱持一丝「想要努力尝试和同学互动」的念头,答应男同学的邀请。

    尽管说明自己的弱势不代表他人一定得T谅,但焰鸢至少希望,向别人表达不舒服时能得到一些喘息空间,而非一边打哈哈一边意图与她更进一步接触。

    也许焰鸢从头到尾还是Ga0不懂社交规则,也许对拥有正常社交功能的人来说「我还是一个人用教材可能b较好。」、「如果你以追求异X为前提和我接触,最好去找其他人。」和「你的举动让我不太舒服,请不要再这麽做。」并不是「拒绝」的意思,而是「我是个难Ga0的人,不过你要试着追求我也行」的意思也说不定。

    焰鸢也曾在男同学开了莫名其妙的玩笑、擅自替她取小名、对她挤眉弄眼时,表态过「我Ga0不懂你的意图,只让我不舒服而已。我不清楚你们玩追求游戏有什麽潜规则,但我从头到尾只觉得莫名其妙。请你去找其他人,不要找我。」

    她自认从头到尾表达的只有「拜托你快住手」,男同学的解读却好像是「请再更努力接触我」。

    焰鸢反覆怀疑自己的常识、G0u通能力和大脑功能,尽可能以自己认知中的礼仪对待这名男同学。最终面临的便是男同学擅自展开身T接触,焰鸢的社交能力在众目睽睽下崩溃的局面。

    假设有一、两个理解情况的人,或许能告诉她不过是遇到Si缠烂打的浑蛋。可极度缺乏社交能力,唯有空气相伴的焰鸢不断怪罪自己,为了自己的言行後悔不已。思考模式扭曲的她持续自我贬低,连男同学造成的恐惧和不快也被否认,将错全怪在自身缺陷上。

    焰鸢深深自责,打从一开始就该绝情拒绝与人接触,而非抱有一丝侥幸,认为自己可以尝试接触正常人类。像她这种不健全的人型残渣,只会对人造成伤害。罪恶感堆积在焰鸢的胃部,几乎要冲破喉咙倾泄而出。

    她拖着极度迟缓、失去平衡感而歪斜的步伐,像蛞蝓般黏腻的带着身T回到租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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