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最喜欢的小基佬 (第1/2页)

    第四章

    肖恩时常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

    当然，在学校里，他总是可以站在米克和格伦身边，他们是固定的三人组，但肖恩和另外两个男孩没有太多共同点。米克喜欢摇滚乐和电子游戏，格伦喜欢恐怖电影和摔角，但肖恩缺乏对任何事物的热情。

    他更擅长愤怒和厌烦。

    转学到赫若伍德的第一天，肖恩就发现这里和旧学校没什么不同：书呆子、运动员、派对狂、科学怪人……不同群体各自为营，为更高阶段的兄弟会或姐妹会预热彩排。肖恩知道他永远不会加入任何团体，他平等地漠视所有人。

    也许这就是他能够站在米克和格伦身边的原因。

    早在肖恩出现之前，他们就已经是一个足够紧密的组合，他们鼓励并欢迎肖恩的加入，但当他专注于独处时，米克和格伦也有足够的话题和活动。就像小指和大脑，就像莱恩和史丁比，一对截然不同但异常和谐的二人组，但他们对肖恩开放关系。

    肖恩放心地享受孤独，因为他可以随时回归。

    现在他需要他的朋友们。

    “该死的，他对你做了什么？！”

    一见到肖恩，米克就将外套脱下来，盖在金发男孩肩膀上。这很体贴，因为肖恩被赶出家门时只穿着短袖和睡裤，而且他已经在晚风中徘徊两个小时。

    看清楚肖恩的脸后，格伦也倒吸一口凉气。他的鼻梁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右眼周围的皮肤又红又肿，嘴角周围的血迹可能来自裂开的嘴唇，也可能来自口腔内。

    而这还仅仅是他的脸，肖恩衣服下面或许还隐藏着其它伤害。

    米克不敢把手放在肖恩身上，只能愤怒地在旁边踢着草坪，声音尖锐地道：“这是虐待，我们必须报警。”

    格伦没有说话。他把从车后座取出的毛毯裹在肖恩身上，眼神里也是赞同。

    然而金发男孩默默摇头。他很冷，还很累，说话时撕裂的嘴角传来刺痛，没有精力同另外两个男孩争论：“我只……嘶，只想找个地方过夜。”

    米克张开嘴，情绪激动地还要说些什么，但被肖恩阴沉疲惫的目光阻止了。

    “不是现在。现在我只想睡觉。”

    米克和肖恩互相瞪视的时候，格伦已经作出评估。肖恩眼眶淤青，鼻梁擦伤可能是来自戒指，嘴唇撕裂，情况很糟糕，但比上次他们把肖恩送进医院时更好，或许他们可以暂缓处理。

    “你可以去我家住一段时间，我mama很喜欢你。”

    卡拉威太太是个热情的好女人，她喜欢格伦带回家的每个朋友。但米克指出：“你家只有一间客房，而且你爸爸已经住在那里。”

    他转身看向表情麻木的金发男孩，“你跟我回去。我有一张很舒服的床，一个急救箱，还有一套超级性感的护士装。”

    “噢，米克！”

    肖恩看着他的朋友们，嘴角微微上扬，依然刺痛，但感觉已经好多了：“我很期待最后一项服务。”

    回到柯普兰宅邸时已经是午夜过后，客人们早已散场，房子里没有灯光。他们从后门进入，上楼时尽量放轻脚步，避免惊动住在走廊尽头的柯普兰夫妇。

    客房就在米克的卧室旁边，如他承诺的，这里有一张很舒适的大床。但米克让肖恩先坐在沙发上，然后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格伦跟到门边，嘟囔着一些让他动静小点的话。

    肖恩闭上眼睛，蜷缩在沙发上，把脸埋进毛毯里，潜入睡梦的边缘，尽量不去回忆早些时候发生的事情。但身体各个部位的疼痛都在提醒他，不停地把他拉回现实的噩梦。

    罗林斯先生向来主张用暴力恐吓儿子，肖恩的对策是沉默和回避，让自己离开父亲的视线，从而避免激怒他。但当肖恩出柜的消息从校内传到校外，传到罗林斯先生的耳朵里，冲突就在所难免了。

    不能说肖恩没有心理准备，他从很久以前就学会了挨打，他知道如何咬紧下巴和绷紧肌rou，减轻拳头打击造成的伤害。当罗林斯先生踢开那扇门时，肖恩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相比预料之中的拳打脚踢，从他父亲口中涌出的辱骂和嘲笑更令肖恩心寒。

    在昏昏沉沉中，肖恩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摆弄，一时是热毛巾按在脸上，一时是冰凉的温度计紧贴皮肤。米克和格伦正在照顾他，就像他们从前做过的那样，因此肖恩始终半梦半醒，但没有真正醒来。

    米克故意挑选了一个粉红色的创可贴，将它贴在肖恩的鼻梁上，然后朝格伦点了点下巴：“把他抱到床上去，我们不能让他在沙发上过夜。”

    格伦正欲弯腰，肖恩却睁开眼睛。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灰蓝色眼睛里满是倦意，但还是坚持坐起来：“我能走路。”

    “好吧。”

    米克收拾好急救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