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他们是每次醒来唯一陪在身边的人，即使他们想的不是他 (第1/2页)

    宋离是被院子中的鸡叫声吵醒的。

    按道理冬天天气寒冷，夜晚更是冷风刺骨，鸡窝里的鸡都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宋离为它们搭建的加棉加厚的鸡窝里睡觉，不会在夜里撒欢。难不成是府中溜进来了狐狸野狗之类在冬天饿极了的动物？

    事出反常必有妖，宋离警惕地爬起来，披上棉衫，点燃桌上的蜡烛，提在手中出门出门查看。

    果然，在月光的下，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鸡窝边，弯腰驼背，似乎在啃食着濒死的活鸡。被他随手撕扯下来的鸡毛飘散在空中，脚边是滴落满地斑驳的鸡血。

    那人好像没有察觉到宋离，专心致志地在进食。

    看到这一幕，宋离手里的蜡烛差点拿不住。心中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

    能够在此时出现在扶摇苑，抓住活鸡啃食的人，宋离想不出第二个人。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残暴人格的记忆中，宋离就是给过他一棒槌的人。

    趁着人背着身子啃食活鸡，宋离果断熄了烛火，随之退后一步，尽量用最小的声音轻手轻脚关上门。从房间内取出木棍，顶在门口，多少可以增加他破门而入的难度。

    宋离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他为什么又会出现，为什么手上没有铁铐束缚。只能大脑飞速旋转，如何在人发疯前自救。

    院子里鸡鸣惨叫，混乱一团。索然无味的他嫌弃地丢掉手中死物，满手血红，在惨白月光下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鬼神，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目标。

    宋离在脑海中规划着各种可能的逃跑路线。自从宋离投诚，扶摇苑每晚已经不再上锁，要不要在他破门进来之前翻窗逃跑？如果能够拖住他追逐的步伐，说不定可以逃出去寻找府内侍卫帮忙。他能够听到外面的杂声渐小，证明人随时有可能冲进房间。

    宋离赶忙跑到另一面的窗边，打开两面窗，使窗口大开。脱下自己一只鞋丢在窗外的草地上，营造出自己现场逃跑的场景，接着回身打开衣柜的最下层，委身躲进去。

    就在宋离前脚连人带衣角全部藏好在衣柜中，凶狠的砸门声传来。

    “咚咚咚。”

    从声音就可以听出来，始作俑者的目的不是敲门，而是试图把门砸烂。

    普通的木门并没有想象中坚固，覆盖窗纸的部分已经千疮百孔，遭到暴力破坏。

    在他的力度下，陈旧的木门最终不堪重负，从门框上直接掉下来。

    寒风同月光一起进门，宋离缩在衣柜里尽量降低自己呼吸的频率。透过柜门的门缝向外看去，一只脚踏进来，是属于沈暮云的军靴。

    房间内光线昏暗，门户大开，大门和敞开的窗户形成对流，发出寒风呼啸的声音。

    他进屋后果然被大开的窗户吸引，快速踱步到窗前，他肯定看到了宋离扔在窗外地上的鞋子。

    每一分一秒对藏身于柜中的宋离来说都是煎熬，宋离对沈暮云的第二人格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残忍暴虐，不知晓是否有正常人的常识和智慧。如果来者是沈暮云本人，这种小伎俩是没办法瞒过他的，现在宋离只能赌一把第二人格的沈暮云没有主人格智慧。

    果真如宋离所想，他没有过多犹豫，翻身夺窗而出，只留下划破长夜的风声。

    宋离心中默数着，等待着足够他远离这里，才从衣柜中爬出来，随手披上一件黑色的外套，确保自己的打扮在黑夜中不会显眼，藏身在黑暗中扒在门口打量周围。

    无人也无声。

    确定安全后宋离才迈出步子准备逃出扶摇苑。

    刚踏出一步，宋离就感觉到了从发根处传来撕扯的疼痛，这份拉扯阻止了他离开的动作。

    是他回来了！

    他回来的速度超出宋离的预估。

    他单手拽住宋离的长发直接把人从门外扯回来。宋离一个向后趔趄，生生被甩进房间，整个人撞在正对着大门的桌子上。

    无暇顾及身上的疼痛，宋离赶忙爬起来，双手抬举呈顺从无害的姿势。

    “将军。还能认出我吗？我是清风！”

    宋离不出声还好，一声将军脱口而出，反而刺激到另外人格的沈暮云，他啃食过活鸡的半张脸满是沾到的鸡血，一张嘴，鲜红的血液滴落下来，宛如暗夜中的罗刹，从喉咙中发出低吼的声音。

    他伸手成爪上前就要抓住宋离，宋离双手反缴试图控制住他的手臂，奈何两个人力量悬殊，根本没可能制止他动作。宋离又顺势架起他的手臂在肩头，下盘铲脚，翻身一个背肩摔，依旧没有动摇他的身形。

    他扳手就准确无误地掐住宋离的脖子，一只手如钢铁般的坚固，把宋离抓回来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一点点收紧力道，窒息感冲破宋离的脑袋，使他脑中一片空白。

    身体健康时的沈暮云与重伤濒死时全然不同，不是宋离一个普通人可以匹敌，如果他真的下死手，宋离的小命就会直接交代在当场。

    宋离感觉到自己被他箍在怀里，越来越紧，宛如被一条吐着信子的巨蟒缠绕，越挣扎越无力。

    可意外的事情出现了。

    在他确定怀中人无法再做出逃离的动作后，竟然放松了手中力道，让宋离有了大口喘息的机会。现在的宋离与沈暮云身高相仿，沈暮云身形更加健硕。

    他把宋离整个人包裹在怀中，垂下头抵在宋离肩膀，用鼻子不断在脖颈间摸索闻嗅，像野兽在猎物的身上确定自己的气味。

    因为自己刚才出声叫将军才激怒了他，宋离不敢再出声惹怒对方。看来第二人格的沈暮云知道另一个人，并且对对方十分不喜，讨厌被人认错，似乎是想要别人承认他们是独立的个体。

    他还不断地在宋离身上嗅来嗅去，宋离不知道他究竟在找寻什么，至少现在看来，也许他是可以沟通的，于是宋离再一次尝试自救。

    “你是不是饿了？我可以帮你。你喜欢吃鸡对吗？我给你做鸡rou吃可好？”

    宋离的小命掌握在他人手里，打打不过，逃也逃不掉。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认识到他与古代会武功的人之间的差距，在现代凭借与人打架和练拳的经验，完全不足以在真正武学者面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