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_说又说不过,打又舍不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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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又说不过,打又舍不得。 (第1/1页)

    陈徊躺在地上,头痛欲裂,他能感受到自己脑袋破了,有血淌出来晕红了他的眼眸。

    好痛苦啊。

    好奇怪,为什么他那么喜欢袁非霭,还要被他伤害呢?

    他可以容忍袁非霭的脾气和逾矩的行为,但要他怎么忍受这份切身实际的痛啊?

    “说话啊陈徊。”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选她啊?”袁非霭居高临下地坐在陈徊身上,看着陈徊被打歪的眼镜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跟陈徊动手。

    可在陈徊说出那句选她的时候,他脑子里绷着的弦仿佛被扯断。甚至没有思考,看着陈徊离去的背影,他抄起椅子向他身后砸去。

    所有人都在疏远他,从来没人发自肺腑地喜欢他。

    他可以容忍旁人戳他的脊梁骨,忍受流言蜚语。但他忍不了陈徊说那个贱人比他好。

    谁都行,她不行。

    她把自己置于白昼之中,把污水泼到他身上,还要高高在上地在同学之间搅弄,让他承担本不属于他的罪名。

    这样的人又凭什么比他好呢?

    在袁非霭心里,陈徊是特别的。

    陈徊是只属于他自己的。陈徊说喜欢他,说会听他的话。是不用费力低下头就能看到的人,他小小城堡外唯一的骑士。

    现在却说要选她。

    为什么呢?

    他真的有这么不堪吗?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再说一次。”袁非霭坐在他身上,用手拿掉了陈徊的眼镜,冷笑着说。

    陈徊看着他,努力不让自己像上一次那样狼狈地哭出来。他咬紧牙关,可眼圈还是红了。没了眼镜,他看不清袁非霭的表情。

    十几年的人生里,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无力过。

    袁非霭压在他身上,不沉但压得他心里难受,仿佛要喘不过气来。

    “说啊!”袁非霭伸手又要扇他巴掌,却被陈徊一个用力抓住胳膊,翻身压了过去。

    袁非霭挣扎得很厉害,陈徊只能把他的双手压过头顶,双目通红地看着他。

    “求求你…”

    “别再让我看到你。”陈徊低头与他对视,眼里模糊不清,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头上流下来的血迹。

    求求你,别这么对我,别再让我恨你…

    他知道袁非霭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也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大打出手。

    陈徊擦了一下眼角,一手按着袁非霭,抬起手想给他一个耳光,手抬到高处,停了几秒又放下。

    “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人啊…?”陈徊红着眼,身子微颤,从窗口吹进来的冷风几乎要将他吹碎。

    袁非霭被陈徊压得动弹不得,被这两句气得头皮发麻。

    他这种人?他哪种人啊?

    提不上台面的烂人是吗?原来陈徊一直都是这样看他的,他也没必要为自己辩白了。

    趁着陈徊不备,袁非霭一脚踢在他小腹上,力气不小,直接把陈徊踢倒。

    陈徊倒进旧桌子堆里,后背磕到桌角上,一阵生疼。

    袁非霭被怒气冲昏了头,冲上去发疯一般踹了他两脚。

    他看着陈徊用手抱住头,痛苦的碎片击穿了他,痛楚与血液宛如一条漆黑的河,在他们之间游走,将所有的理性淹没。

    事到如今陈徊也不会再喜欢他了,那就恨他吧。与其看着陈徊跟别人在一起,不如毁了他!

    袁非霭发疯了一样伸手打他,陈徊没还手,低着头任由拳脚挥到自己身上,从刚开始的疼痛到逐渐麻木。

    袁非霭的眼底凝固出猩红色,对向陈徊空洞麻木的双眸。

    他下手很重,动手时甚至没有意识,没有发泄出来的快感,只有无尽的痛苦。

    几分钟以后,理智回笼的时候,袁非霭颤抖着手,跪跌到地上,呼吸急促难以抑制。所有的狠戾霎时间褪去,那几秒钟仿佛漫长的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他看着陈徊,陈徊维持着抱着胳膊的姿势没动,像是很害怕他一样,甚至不敢抬头面对他。

    陈徊的白衬衫被弄脏,扯开的衣口处可以看到皮肤上大片的瘀青,挡着头的胳膊和手是受伤最多的,几乎没一块儿好皮。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袁非霭颤抖着双手,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落荒而逃,把陈徊一个人留在杂物室。

    陈徊在地上躺了好久,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满灰尘的衬衫,擦了下额角干了的血迹,撑着酸痛的身体把屋子里的东西还原到原处,让它们看起来像是跟刚才一样。

    做完这一切,他忍着疼从窗口跳出去,一瘸一拐地回家。

    他不敢跟任何人提起,不想告诉老师同学。

    旁人知晓他受伤,就一定会把袁非霭牵扯出来。他已经不想再被牵绊进来了。

    陈徊脚步沉重,从来没有一天觉得这么累过。

    该结束了。

    放自己一马吧,陈徊。

    袁非霭疲惫地睁开眼睛,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时隔这么久,想起来依旧痛苦万分。

    远处海浪翻涌,有鸥鸟掠过半空。眼前的光景与刚才没什么不同,似乎一切都没怎么改变。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袁非霭的腿间滑下。

    他循迹低头,看到有血从他大腿间流下来,鲜红又刺眼。他从桌子上拿起纸巾一点点地擦,血晕在白纸上,越擦越多,沾在腿根的红痕像是擦不净一样。

    他想起来是他先前吃过的紧急避孕药。

    现在有点撤退性出血了。

    袁非霭心里烦躁得很,粗鲁地擦了一下,提上了内裤,垫了几张纸。

    他打开背过来的黑色挎包,耐下心中的焦躁不安,从包里掏出平板。

    解锁以后,他连接上了一个蓝牙设备。屏幕里,赫然出现一个房间的监控录像。

    是白日里他跟陈徊交换过的房间的画面。

    画面里,陈徊正靠着床打电话,声音不算太大,但袁非霭能听到。男人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发尾有一点潮湿,刘海垂下盖住眉毛,换下西服,穿了一身白色的睡衣。

    他那天去公园,其实没去卫生间,是过了一条街去买了个无线监控。

    万一真有人要杀陈徊,那这就是证据。

    但他没想到就那一小会儿的工夫,竟然有人来跟陈徊搭讪。

    现在想想还是很生气……

    袁非霭面无表情地听着陈徊说话,声音清冽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

    他抱着平板回卧室,躺在床上像是听广播一样把它放在床头。

    陈徊挂了电话后闭着眼睛在沙发上听财经新闻。袁非霭也跟着听了一会儿,可不到十五分钟他就听困了。

    这比上课还无聊。真不知道陈徊是怎么听得进去的。

    袁非霭躺在床上默默抱怨。

    “咚咚咚。”伴随着播报员女声传来的,是一串敲门声。

    袁非霭好奇地竖起耳朵。

    这么晚了,谁来找陈徊啊?

    他听到陈徊起身开门的声音,电子锁打开,门外的人问了一句:“Maz,睡了吗?”

    袁非霭的眼睛一瞬间睁开,睡意全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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