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 15 (第2/3页)

消失在衣领之中。一般情况下，基利安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但这个内马尔身上总是无形之中散发着某种陌生却足够吸引他的东西，使他根本无法移开他的眼睛。

    “咳。”基利安把空杯子放在手心里，嘴里的糖水稍不注意呛了他一口，他就用舌头将圆滚滚的糖果抵到脸的另一边。“我加了蜂蜜。”

    “你脖子上的东西我已经帮你取下来了，呃，我的意思是，那个东西都勒出印子了。”基利安看见内马尔怅然若失地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脖颈提醒道，那红色的一圈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都没有消下去。

    “谢谢。”

    “没有没有。”基利安连忙摆手，他发现内马尔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出奇得安静。他不知道该不该用乖这个词来形容内马尔————通常这个词会被用在他的两个侄女身上————但目前看来并没有更合适的了。巴西人喝完水之后就坐在床上，他的嗓音轻飘飘的，像是下一秒就要飞走。他们相遇的时候是夜晚，基利安并没有看清楚，时间终究还是在内马尔的眼角留下了细微的印记。但基利安并不讨厌。因为他知道当眼睛的主人笑起来的时候，那些细纹会像毛茸茸的翅膀那般可爱，就跟昨天晚上一样。

    基利安贴在玻璃杯壁上的手指暗暗用力，他无法控制自己回想到昨天晚上他背着内马尔回到这里————多亏了指纹识别，伟大的发明————其实内马尔也没有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但自从基利安将他放在床上之后，他就一直对着基利安笑。无论基利安走到哪里，他的头就跟着转到哪里，仿佛一朵渴望阳光的向日葵。而当基利安出去给他拿毛巾擦脸的时候，他又会摆出伤心的表情，两根眉毛跟着嘴角向下撇，像画本里的小孩是要多悲伤就有多悲伤，于是基利安就只能忍着笑跑回来给他擦干净脸上和衣服上被蹭到的酒水。

    内马尔喝醉之后还有那么隐藏的一面吗。基利安心里这么想，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个巴西人一直是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太阳般的存在，他从来都不怕孤独，因为他的周围从来不缺朋友。

    但现在为什么又会露出一副寂寞到哭泣的模样呢？

    “基利安，那是什么？”内马尔看向他原本放着电脑的桌子上亮起的台灯和摊开面的书本。法国人便向他说明了他此番前来的过程，“我不是那个基利安，你应该看出来了吧？”他指着自己，基利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他之前有做过猜测现在的他们应该是出于吵架之后的冷战期。

    巴西人的眼神却一直是懵懵懂懂的，基利安甚至怀疑昨天喝的酒精几乎连同脑子也给泡发坏了，他眨眨眼睛，“所以说，你并不是……”

    “对。”基利安点点头，他尽量快速地又重新复述了一遍，“……我知道那个基利安可能与你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但现在的我并不是他。当然，这之后我会想办法地去成为他，而这期间我需要得到你的帮助，可以吗，内马尔？”

    而内马尔空白的表情证明了基利安刚刚又是白费口舌，法国人不禁叹了口气，他知道此时的内马尔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外界的动静都不会有丝毫的反应。基利安并不清楚这么漫长的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却由衷地为内马尔感到难过。

    “内，帮帮我，好吗？”

    阴影逐渐靠近，唇角被指腹轻柔地摩挲，内马尔不知何时就出现在基利安面前不出几厘米的位置。

    “嘴角怎么破了。”内马尔小声地说着，他们的气息相互交缠，基利安不由地屏住了呼吸，但依旧有股不同于糖果的甜味和轻微的酒味渗进了他的皮肤。基利安感觉到有些头晕，他的大脑还在为要不要说出实情的纠结之中，好在内马尔不过一会儿就又退了回去，他的眼里反倒出现了一丝清醒的光亮，“好的，我会帮你。”

    基利安在原地踌躇了半晌，才问道：“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因为是你选择了我。”内马尔笑了笑，又是那种令他感到脸红的笑容。男孩抿起嘴唇，他想要学着内马尔的样子大方地笑，但只是对视了一会儿，他的目光就开始飘忽不定，而嘴角更像是被人用线勾住般的僵硬。

    “但我有一个条件。”

    “是什么？”

    “你会知道的。”

    内马尔缓慢地说完后从床上站起身，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浴室，过了片刻里面传来水流的响声。

    基利安终于将手里被捂热的杯子放在桌面上，嘴里的糖果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化成了石子大小，他轻轻一咬便碎了。他重新坐回桌子边想要继续刚才的学习，只不过每看到一个单词他就都能联想到内马尔：

    acariciar，他会想到刚才巴西人抚摸着他的神情，迷离之中又带着感伤，他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但基利安并没有在房间里看见过任何有关他与别人亲密的合照或者存在第三个人生活过的迹象。

    agotamientom，他就像一朵干枯却又没有完全枯萎的植物。基利安其实从刚刚就有个问题，他原本在进入这间房子的时候已经有做好会遇到借住在内马尔家里的朋友们的准备，但事实上，这是间实打实的空房子，一个人也没有。他的朋友们去哪了？

    asangreyfueg，内马尔的肤色是呈现蜜糖般的咖色，在为他清洗身上的时候基利安不可以避免地看到了他身体上的变化。并不是指他这期间纹身又变多了，除了脖子上的印记之外，还有更多他无法想象到的伤痕。而离最近的伤疤上还留着血痂，鲜红的是如同火焰般的醒目。

    基利安猛地落下笔，他知道自己是再无心思去学习了，有太多的困惑需要内马尔为他来解决，包括他想要的条件。法国人看向浴室，显然里面除了水声再无其他。基利安酷爱在洗澡的时候放音乐，所以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内马尔洗澡是如此的安静。

    别去想内马尔。基利安最后一次告诫自己，他拿出一张纸，用尺子打上表格，然后写上日期。如果没有心思学习，那就该做份计划表。

    基利安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为自己每天锻炼、练习的时间和增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