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宣和遗事_遣悲怀教主放鹿 抛金瓯嗣君笼鹤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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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遣悲怀教主放鹿 抛金瓯嗣君笼鹤3 (第2/4页)

 郑若云又问道:“道君同我自镇江回銮以后,便被官家隔离开来,官家不让我们夫妻相见,是为什么?”

    赵煊回答道:“宁德宫修葺未毕,臣恐惊扰君父,是以如此。”

    郑若云不听他的官样文章:“那请官家容老妇去延福宫陪伴道君。”

    赵煊拒绝得很快:“不行。”

    郑若云话赶话地问他:“为什么?天底下无有让夫妻分离的道理。哪怕山陵崩塌,我和道君也是埋在一起的,连死别都不行,更何况生离?”

    赵煊在她面前一直落入下风,然而这只是口舌之上的,持盈都握在了他的手里,郑氏又算得了什么?郑氏说他们二人是夫妻,好啊,那他的娘娘呢?

    他是皇帝,是长子,是继承人,继母和父亲怎么埋,不是凭他的意思吗?

    持盈也觉得妻子这话有些逼人,不欲令她彻底得罪赵煊,他到底是赵煊的亲生父亲,而郑氏要怎么办:“jiejie!”

    郑若云昂着头,她原本身量就高挑,更是戴着一个高耸的花冠,面上极其的庄严,持盈喊她,她圈着椅子抱了持盈一下,将手搁在持盈的肩头,然后直视赵煊,忽然道:“有一件事,道君亦不知,今日老妇愿告知官家。”

    赵煊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连持盈也懵了:“jiejie?”

    郑若云缓缓说出了一件二十年前的旧事:“元符三年腊月底,那时官家才出生七个月,算上在娘胎里的日子,也才一岁半,道君却封官家做了储君,官家知道为什么吗?”

    赵煊立刻答道:“我出自元嫡,敕封太子,本就是秉承祖宗家法。”

    持盈立他,乃是立嫡立长,而非立爱,这是显而易见之事。

    郑若云笑了一下:“神宗皇帝也是英宗与宣仁皇后的嫡长子,却也是十五岁才入主东宫的。难道宣仁与英宗之间的感情,不比显恭娘娘与道君来得深厚吗?”

    赵煊平生最恨的,便是别人说起他娘娘遭父亲厌恶的事,然而他又不得不悲哀地承认这个事实:不管舅舅向他描述过多少遍,说曾经父母有过恩爱情好的时候,但这些描述都太远了。

    他的记忆里,母亲是哀愁的,父亲是冷漠的,合真不在坤宁殿养育,偶尔被昭仪——后来是贵妃,最后是皇后的郑氏带来。

    如何能和高太后与英宗皇帝相比?

    持盈已经知道妻子要说什么了,但这件事情他不仅知情,还参与了,她为什么说他不知道?

    郑若云有一些怜悯地对赵煊笑一下:“因为官家的太子之位,并不是经由道君敕封的,而是钦圣娘娘下旨的。”

    赵煊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这事他早就知道了,父亲不立他,那又怎么样?

    做官家的不还是他?

    “这事老臣皆知,朕亦听说了。钦圣娘娘封朕做太子,又有何不当之处?”

    她轻轻抚了一下持盈的肩膀,好像在拍平他衣服上的褶皱那样,说出了多年前的旧事:“哲宗皇帝元符三年,道君登基,愿绍继神宗之志,崇熙宁新法,因此改元‘崇宁’。然而钦圣娘娘,是最不同意新法的。”

    神宗皇帝任用王相,变革官制法度,甚至说出了“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言论来,遭到高太后的驳斥,而神宗的皇后向氏,原本就是高太后亲自挑选的,旧党的女儿。

    一脉传承,两对怨偶,看来他娘娘作为向太后亲自挑选的旧党之后,也因此遭到了持盈的厌恶吗?

    持盈满目狐疑地看向妻子,不知道她想说什么。而郑若云恰巧转头向他看来:“那时候妾还是钦圣宫中的侍女,哥哥病了,我奉钦圣娘娘的旨意来看……”

    那是很柔情的一个笑容,持盈却升腾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福宁殿好像不吉利。

    这里刚送走了大行皇帝赵佣,原本身体很健康的新帝赵端也在入住不久后也开始生起病来。

    新被他召回的蔡瑢,与曾布等人,至皇帝御前问候。

    倒霉的新皇帝不知生了什么急症,脸都肿了起来,浑身上下都痛,东西也咽不下去。

    蔡瑢过去问他好,皇帝病得痛极了,迷迷糊糊见了是他,仰着头便哭道:“极痛,还头疼。”

    众人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眼泪,皇帝摸着自己的脸,忽然觉得有点不平整,非要人拿镜子给他,结果一照发现有个大疮,眼泪更止不住了,让陈思恭把床帘子放下,叫大臣们退出去,只愿意通过中官传话。

    蔡瑢知道他年轻爱俏,指天誓日说这个疮不仔细看不盯着看压根看不出来,曾布也保证这只是“气盛之疾,绝不会留疤”。

    然而皇帝还是哭哭啼啼地道:“年节庆典,朕容颜如此,岂非取笑中外?”

    众臣一阵无语,谁有事没事抬头看你呢?然而皇帝病得这么急切,真叫人害怕,要知道此君在登基前可是非常的活泼康健,怎么一登基就生起病来?难不成福宁殿真该请道士穰治一下吗?

    而恰恰此时,向太后宫中的押班娘子郑若云来了,替太后来问皇帝好。

    众大臣见太后派人来问,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皇帝甫一登基,在圈定年号的时候,就极其有主意地将年号定为了崇宁,并为此拒绝了向太后“建中靖国”的提议。

    崇宁这个年号,甚至都没有出现在礼仪官的札子之上,乃是皇帝自己想的,意思是崇尚熙宁,熙宁便是神宗皇帝的年号了。太后是时垂帘于后,当场便说身体不好,起身离去。

    据说皇帝多次前去太后宫中请安,但都被拒之门外,无奈之下,只好让皇后王氏过去侍疾。

    两宫不和,对于新登基的皇帝来说,显然是不好的,况且皇帝登基的时候,是靠太后一力支撑才打败了先帝赵佣的同母弟赵似。若是太后厌弃皇帝,天位动摇,又要怎么办好?

    而太后此时派宫人前来,无疑是安众人的心,表示她和皇帝之间无有间隙。众宰辅听到这消息,便心安地退了出去。

    郑若云轻盈地走到皇帝床前,擦了擦他的眼泪:“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皇帝看旁边没外人,委屈道:“jiejie,痛……好痛!”郑氏碰碰他的脸颊,他的嘴,皇帝痛得倒吸冷气,又滚下眼泪来。

    然而他只抱怨了两句难受,就拉着若云的手急急地说道:“jiejie,娘娘还生我气吗?”

    若云拍了拍他的手:“官家好好养病便是,怎么想这么多?”

    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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