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五十五回 思旧事品尝山李子 乱前尘y味郁离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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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回 思旧事品尝山李子 乱前尘y味郁离园 (第2/5页)

个儿。」

    久宣听言心头一暖,凑近正要亲热,却见徐掌柜忽尔走到帘外,清了清嗓道:「上回耽误李侍郎,徐某实在过意不去。不知两位吃甜否?小楼前些日子新聘位年轻师傅,乃是位御厨高徒,炮制一手好甜食,若是爱吃,便吩咐他做两盅来,算是徐某赔个不是,如何?」紫云听得个「甜」字,人已过去掀起帘来,待他讲完,连连点头应好。

    不久小二端来两盅甜点,紫云迫不及待掀开来,里面浅浅一泓清透蜜浆,浮着几片百合,中间一整枚蒸李子,连香气都作酸甜。李子里面已去了核,另酿些酥香果仁,紫云舀一勺吃,赞不绝口,连声叫久宣尝尝,久宣笑道:「瞧你吃得,还以为吃着神仙果子。」

    说罢取过另一盅来,掀开盅盖,陡地顿住了手,皱眉看着里头果物。紫云见他发愣,用手肘轻轻推他,却见久宣咽了咽口水,吁一口气,默然低头尝过,反倒脸色刷得惨白。

    久宣怔怔坐着,一口李子嚼了半晌,才好不容易吞下,慌张丢下那小匙,竟有些仓皇失措模样。紫云见状不妥,忙问道:「是否果子坏了?不要吃了。」久宣摇摇头道:「不是。」紫云续问道:「那是怎了?久宣……」话未说完,久宣便道:「此物味道,我在、在、在金徽阁吃过。」紫云大诧,未及再问,就见久宣倏忽起身,走出帘外快步下楼,找那徐掌柜不知说句甚麽,又随他往後院去了。

    紫云匆匆跟上,只见徐掌柜领他到得厨房外,朝屋里叫唤几声,出来个健壮青年,穿着背心短衫,赤着双臂,满身烟火气息走近,取布抹了把汗,点头应道:「掌柜的有何吩咐?」徐掌柜道:「这位客倌要见你哩!」

    但见那人浓眉大眼,约莫二十七八模样,看着憨厚老实,怎又会与金徽阁扯上干系?久宣上下打量着他,侧首见紫云走来,稍作思索,再朝那人看去,半晌才开口问他名姓。

    那人本道是客人有意打赏,见久宣神情难辨,也怕是自己做坏了甚麽,不禁拘谨起来,低声道:「小、小的姓郑,叫阿棠,新来山海楼不久。」久宣再三迟疑,方问道:「你……可曾去过金徽阁?」

    只见那郑阿棠登时惊住,瞠目结舌愣了片刻,忽上前捉住久宣问道:「客倌是否识得一人、唤余潜渊?」

    一旁紫云看他知道金徽阁,已先有了戒心,又见他捉着久宣手臂,忙推开人去,将久宣挡在身後,喝道:「好生说话,休得拉拉扯扯!」徐掌柜也叱道:「欸你个小厨子,平日看你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怎生如此无礼?快快与蓝老板赔罪!」

    郑阿棠愣愣退後两步,就要躬身道歉,久宣忙道:「无妨,掌柜的,能否准我私下与郑师傅说几句话?」徐掌柜道:「既是旧识,当然无妨。只是厨房之地人多嘈杂,怕委屈了蓝老板。」久宣回道:「不打紧,一阵就好。」

    徐掌柜听言,吩咐郑阿棠领两人到後头去说,好歹清静一些,自己则回楼里打点去了。三人绕过厨房,屋後有个茅草棚子,放些水缸木盆,郑阿棠踢开几个空盆,拖来一张长凳,久宣却道不必,只定睛看他许久。郑阿棠有些局促,不禁问道:「客倌识得我?」久宣收回目光,摇首道:「你我应是初次相见。」郑阿棠问道:「那是如何……」久宣道:「阁下在金徽阁那夜,是否做过一味优昙果?」

    原来那夜最先呈上来那盅甜食,不止卖相,就连其中蜜浆味道,亦与今日那盅李子极似。金徽阁一劫於久宣,可谓刻骨铭心,其间种种,纵不愿回想,也难以忘却,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郑阿棠恍然,颔首道:「我只做过一回,便是去年,在那甚麽金徽阁处。」紫云蹙眉道:「如此说来,你是那小侯爷家仆?」却见郑阿棠茫然摇了摇头,回道:「我乃随师父去得,不是谁人家仆。甚麽小侯爷?你们又是何人?」紫云有些气恼,沉声道:「少在此装模作样,你还能不知宴席主人是谁?」

    久宣拉住紫云,想起那夜雷淼之言,确实不差,又看郑阿棠似也云里雾里,踏前一步与他说道:「你究竟是谁?又是怎麽认识潜渊?且与我仔细说来。」

    郑阿棠本也有些焦急愠怒,听久宣提起潜渊,方沉下气来,却不知从何说起,索性从头说来,道:「我本山东青州人士,八岁拜师学艺,约莫学了十年,後来师父自言厨艺已尽,便带我入京托付旧友。新师父本是宫中御厨,我随他侍奉御膳数年,先帝便赐他告老还乡,不过师父只爱做菜,就想在京中找个奢华酒楼做工,找来找去,最终去了一处叫华英馆之地。」

    两人一听「华英馆」,俱沉下脸色,久宣问道:「你在那处认识阿凫……潜渊,是也不是?他可曾与你讲过刘瑜、讲过金徽阁之计?」

    却见郑阿棠摇了摇头,叹道:「我与潜渊……起初我只道华英馆是家酒楼,後来才知,那竟是、竟是……潜渊从前是那处头牌,後成雷家人私豢,他、他最爱吃我做甜点,尤是一碗糖桂花元子,我与他……」说着越发支吾,脸也红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他俩有了私情。但想雷淼那厮阴毒,久宣心下一颤,问道:「教姓雷的发现了?」

    郑阿棠点头道:「他将我装入麻袋,泼油放火。」说罢撩起短衫,侧过身去,竟见腰背伤疤狰狞,尽是烧灼痕迹!如今细看才觉,衣领衣袖颈边臂後,亦隐约凹凸不平,好是骇人。郑阿棠续道:「那时眼前漆黑,浑身只有火灼之痛,耳边惟听得潜渊声声凄喊,最後师父赶来求情,才浇下一桶水救我性命。那时我已昏死,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再醒来时,师父已被班主解雇。他说为免雷班主不放过我,谎报我已死了,後来听说那余潜渊疯了也似,当众烧毁班主不少银票,已被、已被活活打死。」久宣惊道:「是何时旧事?」郑阿棠道:「约是前年夏秋之际。」

    雷锦於人市买去刘瑜之时,正是前年秋日,再想刘瑜曾言,如此算来,果真所言不假。紫云见久宣沉思不语,也可怜郑阿棠与潜渊两人,叹了一声问道:「郑师傅,潜渊未死,你不晓得,是麽?」

    郑阿棠含泪道:「我不知是师父骗我,抑或华英馆骗了师父,後来,我不愿留在京城,便回青州去了。然去年师父与我来信,说是有场大宴要我帮手,我身上伤势已好,想是该要报答师父,才又回来,就是金徽阁那场熊宴。此宴之食残暴可怖,师父俨然已经走火入魔,我本想宴後就谢别师恩,从此不再来了,偏偏宴席散时,我替师父去领赏钱,却、却见到了潜渊。」

    那时久宣与紫云已被送上马车,久宣晕厥,紫云满心只顾着他,那里知晓车厢外事?久宣惊诧失语,郑阿棠继续说来,道他被捉着上楼领钱,匆匆折返来找潜渊,已不见他身影。後听说华英馆受官府查办,雷淼被杀,却再未寻见潜渊踪迹,郑阿棠亦未回家乡,只身留在京城,大海捞针般地寻他。

    回想金徽阁光景,那时潜渊见到那盅优昙果时,也是愣了许久,莫非他也是那夜才知、郑阿棠尚在人世?久宣忆起潜渊,倏然明白他当初苦衷,也觉泪泛眼眶,尚未开口,郑阿棠却先双膝一曲,跪倒二人身前,求道:「最後一次见他,就在金徽阁。不知两位公子究竟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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