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六回 角先生藏s慾 春大王搅局定输赢（下） (第3/6页)

脑子想着自家屁股，屁股满满当当吃着那玩艺，又沉又胀，里面灌着半满茶水，他身子动一下，茶水也跟着晃一下，震他一震。底下圆凳又硬，只能挺着身板坐着，不知道的，还觉他坐相端正。明角先生在外露着几分，受那木做凳面撞着抵着，也直往紫云身子里顶，早教他心神漫天乱飞，瞪着桌子对面那厮，真恨不得爬过去咬死他算了。久宣倒好，偏不看他，唇角笑意却也不收敛一下。紫云尚盘算着如何炮制那位才好，梓甜见他发愣，自顾接过筹筒塞他手里，紫云这才回神，随手抽了一支「李易安」，却忘了那女词人李清照也是宋人，还待想个典故，知砚已往他门面里斟了三分茶。

    惟见对面那双桃花眼眯了眯，还打趣道：「李侍郎真婆妈，不就是灌一口茶进肚子里，扭捏甚麽？」紫云面上一热，旋觉屁股也热，扬起脸道：「蓝老板不必多虑，你那口茶暖着呐。」

    众人也不知他俩打甚麽哑谜，击案催促，紫云憋一口气，猛地将那苦茶乾了，还真是涩得人汗毛直竖。紫云浑身一缩，屁股也随之夹了夹明角先生，酸得厉害，不自叫唤了声。好在大家只道紫云受茶所激，不疑有他，独是久宣知晓乾坤，笑得灿烂至极。

    紫云白他一眼，自顾抽筹，得「元遗山」，正是写出「问世间情为何物」、此千古佳句之元好问，只是此人生於宋金战乱之时，又与蒙古国君有过交集，不知该是属宋、抑或属元。知砚也不晓得该不该罚，便看令官。羲容想了想道：「李侍郎已罚过了，先不再罚。咱也简单一些，且将五代归唐，而辽入宋、金作元，後面筹子，以此而分，可好？」

    席间纷纷附和，紫云舒了口气，沉吟思索。本还盼着抽支唐人筹，好为难为难久宣，如是无法，只好吟道：「元白通家旧，诸郎独汝贤。」乃是元好问赞赏白朴所作。其人国破奔亡之际，曾解救後辈白朴，视如己出抚养成人。玉安听言便应了一声，羲容掷骰，紫云受那明角先生折腾至此，实是无心思与人吟诗作对，只望掷中个「美人骰」来，简单一些，遂暗自念叨「三五」，果真见羲容掷出个「三」。

    羲容取过桌上「骰盒」，实则是个五彩六棱瓷盆，只比巴掌大些，每面各绘梅、兰、竹、松、莲、水仙，又配有盒盖，口窄肚深，恰好扣在盆上。里面三枚骰子，一个刻六面人物，一个刻六面处所，一个刻六面举止，羲容捧在手里摇过，才递给玉安。玉安将骰子倒入掌心，展盒桌上，就见紫云伸指叩了叩桌面，问道：「来着何人？」玉安掷第一骰入盆，得「和尚」，便答道：「来了个和尚。」紫云接着问道：「和尚在哪呐？」玉安掷第二骰，竟得个「青楼」，当下苦了脸。众人探头看去，个个扬声大笑，姚京梧同为元人，便帮他解围道：「怎地、不兴来个花和尚麽？」

    任莫知也道：「就是、就是。」又扬手拦住知砚，不许他过来斟茶。孙潇雁侧首安慰道：「玉安莫怕，我们帮你想妙招，你只管掷骰。」玉安瘪了瘪嘴，唤道：「李侍郎再问罢。」紫云憋着笑，又问道：「花和尚进青楼，又有何贵干？」玉安掷出最後一骰，更是傻眼，得甚麽不好，得了个「洞房」，可真是笑掉大牙。

    登时哄堂大笑，紫云也忍俊不禁，可是屁股里顶得酸疼，想笑不敢笑，又不好众目睽睽捂着屁股，只好倚到梓甜身上。那厢陈讙坐在丘梧旁边，逗他讲话，梓甜斜斜睨着盯了半天，频频走神，险些与紫云一起倒了，忙接住友人，抬头就见玉安急得跺脚，唤道：「青楼都进得了，怎就不许花和尚找相好洞房去！」文染笑得前仰後合，抹了抹眼泪才道：「秃了瓢一个出家人，谁要嫁他？」那头珅璘冷不丁搭嘴道：「那可未必。」

    一时宋、元两拨人吵将起来，酒监祝容榓清了清嗓，收住笑意，正色唤道：「肃静、肃静，待令官宣判！」羲容还是判了「不通」，着明府行赏罚。玉安一口气饮完了茶，到处找梅子吃，紫云拿着桂花酒优哉游哉，嘬得咂咂有声，嘚瑟半晌才着玉安过盆。玉安也依样问道：「来者何人？」紫云一手拿着酒杯，痛痛快快仰首饮尽，一手随意丢了一枚入盆，登时欢呼连连，竟就得了「美人」。

    此骰六面，各刻宰相、和尚、公子、货郎、梅香、美人，取名「美人骰」，乃因美人无过，只要首骰掷中美人，不管美人做得甚麽，都算有理。紫云低笑几声，招手唤知砚来添赏酒，索性一同扔出余下两枚，得了「高墙」、「斗殴」，离谱得很。玉安更是不服，看着又一杯苦茶递到面前，咋舌道：「美人高墙斗殴，竟也能赢？」

    紫云最爱桂花酿，正乐不思蜀，两杯美酒下肚，连屁股也不疼了，还翘个兰花指笑道：「谁教咱是美人哩！」梓甜一眼横去，苦笑道：「就你风sao得紧。」众人大乐，又唤玉安掷骰。这回首两枚得「宰相」、「朝堂」，玉安总算舒了口气，旁边瑜之朝紫云扬了扬下巴，坏笑道：「李侍郎，等着吃苦罢！」紫云不慌不忙，朗声问道：「朝堂之上，宰相有何贵干？」玉安「哼」了声道：「李侍郎看好！」说罢豪放一甩，完了个大蛋，竟教他掷出「褫衣」来。

    在座诸人也是未有料到，本道这回稳打稳算，孰料还是马前失蹄，各自愣了半瞬，即刻乐不可支。紫云也冁然一笑，正要招唤明府，却见珅璘轻道：「慢着。」

    众人朝他看去，孙潇雁道：「好珅璘，你若有招，快快说来。不然，咱家可就罚第三杯了。」玉安也如见菩萨，可怜兮兮看向珅璘，只见珅璘悠悠说道：「武周朝有贤相狄仁杰，因知武皇面首张昌宗骄横跋扈，故意觐见武皇，以下棋为名，赌张昌宗身上一袭御赐集翠裘。最後自是狄公胜了，堂而皇之在圣驾跟前，亲手将那面首衣服扒了。请问令官大人，能否算是宰相朝堂褫衣？」

    羲容一听，确实有理，却只看向左侧诸人，说道：「此事当由唐人来判。」八位唐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既见紫云嚣张，自是不要帮他。可萧绿濡看看谢青士，又坏心想教从表兄先输一巡，便不作声，只在桌下踢了踢久宣。久宣眼珠子一溜转向紫云，满面春风得意，紫云大骇，忙道：「蓝久宣，你得帮我！」久宣拱手向令官，高声道：「依稀记得，史书之中确有此事，令官大人明鉴！」

    如是紫云落败，不止要罚，还要连罚两杯，饮得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忍不住跺了跺脚，屁股一紧，受明角先生撞得几乎整个跳起身来，「哎哟」一声、又「嘶」地叫唤，咬牙切齿看着对面，暗暗想道：「今晚看我不jianian死那厮才算完，蓝久宣小忘八，等着瞧罢！」想着想着腰下发热，惊觉腿间又抬起头来，忙坐直了遮住，回首唤招弟拿衣梅来。众人玩笑说罢，遂又过令，将筹筒传与珅璘去。

    楼下行令已入趣乡，楼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