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交易 (第1/1页)

    「帮你？」

    柳池雨将头发往後拨开好看清他，「我能帮你什麽？如你所见，我并不能算上真正的圣nV。」

    这样交易下来恐是他亏了。

    司银竹不在意地一笑，伸手示意她可以到他对面去坐，「你不如先好好坐下、我们再谈。」

    「小圣nV今年多大了？知不知道人类的规矩？」

    她缓慢、笨拙地挪到了他对面的位置。「……我今年八十一，会说人话。」

    「小姑娘。」他轻声笑道。

    他自袖中cH0U出一节藕节，吹了一口气後抛到柳池雨的身边，莲藕顷刻间化作一位侍nV打扮的nV子，笑容可掬地向着她弯了弯身。

    「你要帮我的第一个忙，就是学习人类的规矩。」

    柳池雨未曾见过这种术法，她对着那个笑容略显僵y的侍nV退了退；司银竹见状亲切地说了一句：「你可以为她取一个名字。」

    「……这是什麽东西？」

    她指的是侍nV原身。他掌心一转、又在掌中现出小小一节莲藕。

    「莲藕。」他稍一细想便反应过来。「海里没有的东西。」

    莲藕姑娘再次恭敬地向着柳池雨行礼，脸上的微笑弧度始终如一。「池雨姑娘。」

    「她会教导你人类的规矩。但此时她对你的所知便是我对你的所知。」

    「所以你们要培养感情。」司银竹见她迟迟不为藕人取名，提醒道：「为她取个名字。」

    「她对我的所知便是你对我的所知……」

    柳池雨怀疑地开口，「岂是代表日後我的一切尽在你掌握之中？」

    司银竹一滞，摇头轻笑，「这倒不是。除非日後我将她收回。」

    「我不会起名字。」

    她看着藕人姑娘半晌後仍是摇头，「你们陆地上的东西，我不知道怎麽喊。」

    司银竹便替她下了决定。「那便唤玉芝。莲藕与莲花同根，同是生在水中物。你以後都会知道。」

    柳池雨虽然是从海中捞上来的，但有鲛绡包裹的原因、身子并没有Sh多少，一头长发在马车内的暖炉烘热下也逐渐乾了；玉芝已经自发地替她梳理起发丝。

    司银竹扫了她的身子一眼。「人类可不兴这样穿衣。」

    他一弹指、一套清丽的衣裙便出现在他们之间的矮几上；司银竹背过身去，「玉芝，替你的姑娘更衣。」

    「是。」

    柳池雨还不及反应，身上的鲛纱便被藕人姑娘剥开；她ch11u0着身子、视线慌张地在自己与司银竹之间来回，确保着她更衣的过程中他不曾转身。

    「……人类的第一道规矩。」

    司银竹直到她打理整齐了才回过身，见到姑娘装扮的她又是一瞬的恍惚。

    「咳。」他清了清喉咙，「即便避开视线，男nV也不可同室更衣；方才那是情势所迫。」

    「我明白。」

    柳池雨羞恼地瞪着他，「难道你以为鲛人就没有男nV之防？」

    「你说了那麽多，」她有些不适应身上的衣裳、扭了扭身子。「但你还是不能证明你就是司银竹。」

    司银竹一时哑口，倒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证明起自己来。

    「不如这样，换你来说。」

    他身子前倾，等待着她开口。「小圣nV，你对陆地上的事知道多少？又或是、对司银竹知道多少？」

    他靠近、她便後退。柳池雨将後背再度贴上了车壁，谨慎地盯着他。

    「即使是深海也知道。」

    她背在身後的手防备地化为利爪。「近年来曜国不平、妖孽四出，全靠国师司银竹护国。」

    「司银竹乃曜国三代国师……」她隐讳地打量着他的神sE变化，「非人、非神、非妖……三者莫辨。」

    从她知道的这些消息、根本无从判断起面前的男人究竟是不是司银竹。

    「从你口中听来，司银竹想必是个强大之人」。」

    司银竹不会察觉不到她正在防备自己。他只是惬意地将身子後靠、叠起了一条腿。

    「如你所见，我并非人类。」

    他的眼瞳短暂地缩成一条细线、快得柳池雨不及辨认他究竟是何物。

    「但既然那司银竹如此了不得……我若非他、岂敢冒充？」

    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司银竹再度前倾身子，敲了敲几面，「坦白说吧，小圣nV。」

    「我们要做的这场交易、更吃亏在我。」他有些不耐烦地蹙起眉头，「我没有理由骗你我的身分。」

    「那作为司银竹、你又有什麽理由帮我？」

    柳池雨收起了利爪，试探地也凑近他，「如你所说，吃亏在你。」

    「我自有我的目的。」

    始终行走着的马车忽然停下，司银竹眉眼一歛，唇边抿出一抹温雅的笑。

    「到了。」

    他率先起身，撩起车帘；车外的侍卫排在两边为他们引出道来。「作为司银竹的一项证明。」

    柳池雨并不明白在陆地上移动需要多久，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走了多远；但在她感觉起来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已经到了司银竹口中的目的地。

    她在玉芝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迎面便是映天明镜一般的十里镜湖。

    「国师司银竹深受圣上眷宠，拥有着一座镜湖宅邸。」

    司银竹拂着马车一抹，车马便消失无踪；驾车的两个侍卫也化回藕节、被他抛入了湖中。

    「b不得南海。但小圣nV日後要是想念家乡了，我这镜湖倒也欢迎你。」

    他一语中的。在祝福仪式前逃离的柳池雨、与她的母亲一样成为了背叛者；此生恐怕再也难以回乡，甚至可能要一生居於陆上。

    一尾鲛人，岂能离水而活。

    「……承国师好意。」

    她总算信了他九分。她的脚步还有些不稳，司银竹掐了个诀让她好走一些，带着她在镜湖边上绕着。

    「学完人类的规矩後，我需要你入g0ng。」

    「入g0ng？」柳池雨还不明白这词的意义。

    「成为皇帝的妃子。」司银竹给她解释道，「你很快就会明白意思。」

    「虽然对於圣nV的身分而言屈就了……」

    他忽地驻足，伸出手向她示意交出她掌中一直握着的鲛珠。

    柳池雨迟疑不决後还是决定信他，不舍地将珠子交给他。

    他在掌心一握，鲛珠便缀为了一条项链；他将项链交给玉芝让她替她戴上。

    司银竹短短凝视一阵她锁骨上坠着的那颗鲛珠。「入g0ng就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那你呢？」

    她抬手攥住母亲的遗留物。「我成为皇帝的妃子，你会得到什麽？」

    她这番话、分明自己不知其意，倒还说得有模有样。

    司银竹扬起一笑，含着隐晦的蔑视之意，但未被她看出。

    「我会得到的，自然是我想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