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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好话总泪流 (第1/1页)
天晴的没一丝云,冯宁闭着眼睛抬头晒日头。 阳光暖洋洋,哪怕有些暖的发热,冯宁也懒得动弹一下,直到感觉有人将手搭在眼睑上,遮住了刺眼的光线,将阳光阻隔,才肯动动自己的手。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我等你好久了。”冯宁伸出两只手,紧紧拉着程立的手腕。 程立伏下身,他脸贴脸,感受了一下冯宁的温度。 “怎么不回去?等很久了?这里太晒了。”程立没回答冯宁的话,没说自己去见了谁,去了哪,冯宁也不追问。 在感受到程立是可控的范围里,冯宁其实不是个那么易怒颠狂的人。 对待程立,冯宁绝对拿出了最好的耐心。 可惜他天生坏脾气,好也要裹着刺痛别人的外壳,把程立扎透、扎的鲜血淋漓,才能确保自己漏出柔软的内里,也不会受到伤害。 程立常常想,如果冯宁不是这种脾气,或许他们会有不一样的境遇。 “我一个人呆着好害怕。”冯宁像撒娇,在墓园看完爸爸,冯宁就不敢一个人呆着了,孤独如影随形,只能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就算被灼伤,也好过孤身一人。 冯宁执拗的等着,等着程立的身影。 他害怕,一个人呆着好害怕,世界上最爱他的爸爸已经死了,冯宁唯一能攥紧的只有自己爱的那个人。 结婚最开始时候,他们日夜相对,于是冯宁竭力在程立面前掩饰最狼狈的秘密再也掩饰不住 ——冯宁在特别紧张、愤怒、恐惧,这样极端情绪的情况下会失禁。 程立第一次发现,是一次争吵,原因是一件太小的事情。不过是答应冯宁回家陪他睡觉没来得及赶回去,结果冯宁一大清早赶来在公司股东大会上发疯。 乱砸一通,把大会搅的一团乱麻,在众目睽睽下,那么多人的会议室里,程立诧异的发现冯宁竟然失禁。 一点点水光氤氲到裤子上,有了些痕迹,顺着裤脚滴流下水迹。 程立来不及多想,就趁着冯宁是背着众人,还没被看见,把自己手里的水杯朝冯宁一泼。 这才避免让大家发现冯宁失禁这件事。 原本怒气上头,恨不得吵个天翻地覆的程立,望着自己面前的冯宁,他在感觉到自己失禁的一刹那整个人的僵硬,无措、惶恐的模样,让程立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满心只有不能让其他人看见,维护冯宁的尊严。 把众人清场后,程立向冯宁低头道歉。 程立自顾自的将外套脱下,跪在地上帮冯宁收拾残局,絮絮叨叨说没关系的,这没什么,翻来覆去干巴巴的挤不出其他话,冯宁沉默着,第一次没接程立的话。 匆匆赶来的冯总,看见冯宁没出大丑,松了一口气。把冯宁哄去换衣服后,程立才知道冯宁为什么有这样难以启齿的毛病。 冯总生意做的大,陪儿子时间就少,少到冯宁被保姆虐待五年才发现。 等发现时候,冯宁的毛病就矫正不过来了。 冯总向程立告罪,叫他别歧视冯宁,他说冯宁是好孩子,只是自己这个做爸爸的不合格,连累孩子也多吃了好多苦。 冯总那时候发现自己最信赖的保姆,竟然敢虐待自己儿子,使了手段,让她再也找不到工作,设计人家儿子也入狱了。 冯总感慨再来一次,自己会下更狠的死手,因为鱼死网破的保姆,最后偷偷潜入家里给冯宁脸上划伤了那么长一道伤疤。 这导致本来就备受折磨的冯宁,受到更深的惊吓,彻底矫正不好这个极度情绪就失禁的毛病。 别看不起他,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爱的人的抛弃。 程立还记得冯总那时候的嘱咐,这个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在自己儿子的事情上,竟也要低头这样请求程立这个小辈。 程立是感激冯总的,这么多年,他对自己教导的倾心尽力,知道冯宁心思不在商场,只在程立身上,于是待程立也关怀又尽心。他很早就没了爸妈,冯总在程立心里,这么多年,是亲爸。 那天冯宁失禁后,程立很早就回家了。 程立答应冯总,他不论如何,永远永远不会伤害冯宁,也不会允许别人知道,用这件屈辱的事情来对冯宁做文章。 房间昏暗只有床头灯。 冯宁安静的蜷缩在被子里,程立走过去,安静的抚摸着冯宁的脸,直摸的冯宁眼泪滚落,程立什么也没说。 他沉默着,一点点抹去冯宁的眼泪,像早上时候跪在地上,抹去冯宁的尿液。 程立不觉得脏,也不在乎自己昂贵的西装外套,这身高贵的皮囊本来就是冯宁为他披上的,冯宁需要,他随时可以剥皮拔骨,鲜血淋漓为冯宁冲锋陷阵。 这是程立从小混着的所谓的义气。为了冯总的提携之恩,为了冯宁对自己义无反顾的回报。 可在冯宁心里,这是爱。 “如果离开我,小少爷,你怎么办呢?”程立没接冯宁的害怕,他认认真真,想和冯宁好好谈谈。 这一次,不为了任何其他人,不为报答,不为义气,也忘记了刚刚应承期那些重复轮回,只为了他们自己。 冯宁站起来,他和程立对站着,冯宁总这样,不肯示弱一般,害怕程立看不起自己似的。 “我一个人,好害怕。”冯宁只是说,“程立,我很害怕。” 冯宁难得安静的交流,说完这句,就委屈了样子紧盯着程立。他眼眶充血般的红晕,嘴角往下抿着,程立知道冯宁是在压抑自己的怒火。 这样一个假设就激怒了冯宁,那么前几次呢?程立想,应承期嘴里的前几次轮回,彻底失去自己的小少爷怎么样了呢? 那时他跌落谷底,还有谁跪下为他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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