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 奇蹟 黄铜与桎梏_第三章.飞越无以复明的夜(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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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飞越无以复明的夜(五) (第1/2页)

    霍登堡站在桌前,双手抱x,他的身前站着三名呲牙咧嘴的後勤队的士兵,相b於昨日下午的见面,这三人显然已经顾不上军队的礼仪。

    「他们已经推倒了岗哨!」高个子用力拍了一下桌,「我们已经没时间浪费了,你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霍登堡不耐烦地说。

    「所以岗哨没了。」瘦小的士兵回道:「恕我直言:前队长就是被那名战犯所杀,我不敢相信你居然还敢信任她。」

    「你应该和我们打过去!」高个子附和道。

    霍登堡砸了声嘴,「现在前线岗哨都没了,你们凭什麽打过去?就算要行动,我们也应该撤军——」

    「晚了!」高个子打断了他,「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麽和我们走,要麽留在这里!」

    「你们就那麽想Si吗?」霍登堡吼道。

    「可以的话,我们并不想Si,但我更不希望我的家人们Si於瘟疫、不希望弟兄们Si得毫无价值。」瘦小的士兵双手扶上了桌,情绪有些激动:「现在撤军的话,大家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最後一名士兵走了过来,挺起x,直面着霍登堡,说道:「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说的清楚点:这是兵变,卢登堡,大家都在外面等着。现在,只要你下令进攻,那你就还是我们队长;反之……我们倒也不会拿你怎样,但你就只能在这里看着了。」

    最後那人说完,行了个潦草的军礼後,便转头离开了营帐。在帐门撩起的一瞬,霍登堡清楚看到了帐外已经整好的队伍,腰间的提灯连成一线,像是一条光绳似地。卢登堡眉头紧皱,双眼直视着剩下的两人,瘦的那名士兵是第二个走的,走得乾脆,没再留下一句话,而高个子则是背过了身,像是静静等待着卢登堡的回应。

    良久的沈默後,他开了口:「这仗打完,如果你还在,我希望……你能替我们收屍。」

    雨还没停,第三分队便浩浩荡荡地走了。霍登堡独自在帐里看着远去的队伍,提灯内火烛摇曳,恍惚间,他像是看见了一年前由前任队长率领,前往谷底村庄的那支小队。他感觉自己又一次被留了下来。

    为什麽人们总是选择Si亡呢?卢登堡举拳砸向桌子,却又在半空中停下,改用手掌轻轻抚上桌子的裂纹。他累了,甚至懒得发怒,也不知该对谁发怒。对谷底村庄?对谢尔蒂?对叛军?对前任队长?不,怎麽也不对,哪里都不对。

    若真有谁该怨,他只想怨自己的无能。

    一会後,霍登堡裹上件长袍,就这麽靠在帐门边。他看向不远处的马厩,无力地笑了两声,想不到叛军居然还给自己留了匹军马。他走了过去,雨水落在长袍上,冰凉凉的,打Sh了露在长袍外的军刀刀柄。

    他伸手m0了m0马,并在一阵嘶鸣後跨了上去。现在到总队去,没准还能喊到第一、六分队的支援,他一边想,一边轻轻踢了下马肚子,而马匹在接到指令後,也慢慢走出了马棚。

    可是,他又想,即使得到了支援,又要用来做什麽?他看向山间移动的光,速度很快,再过不久就会到战场了。届时,待他带着的另位两队赶来,等着他们的也只会是断垣残壁和满地屍骸,不会再有生命等着他守护。

    马匹走了几步又停了,发出一阵疑惑的呼噜声,似乎在要求霍登堡的下一步指令。霍登堡心领神会,却也给不出答案,只能握着缰绳,看战场上排列整齐的光点停下後逐渐散开,和另一波光点撞在一起。

    「你说,我们该去哪?」霍登堡对着马匹问,当然,换来的也只有沈默。

    该怎麽做,才能救下尽可能多的人?霍登堡在心中再次提问。自他上任的那天起,类似的问题每时每刻都在出现——该怎麽延缓瘟疫发作、该怎麽稳定军心、该怎麽避免谷底村庄的人们离开包围网?他日日考虑着这种问题,几乎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然而,远远不够,即使调来了更多医疗兵、建立了岗哨,甚至妥协并派出了杀手,但一切却永远都在往毁灭的方向笔直前进,永不掉转。

    现在看来,或许暴力真就是终极的解决之道也说不定。只要让所有人一起Si在这战场上、让瘟疫之源Si在这座山谷里,四处传染的瘟疫就算不会立刻消失,也迟早会因雨水的净化而渐渐好转。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不该纠结於这小小分队和更小的村庄;或许,他该在乎的是更宏观的视野,这山谷里所有人加起来不过千人,也只是相对於国土上所有人民总数的极小一部分而已。

    「怎麽可以……」霍登堡握紧缰绳,下嘴唇被咬紧,微微渗出血来。

    胯下的马匹突然动了。

    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马匹开始不停地向前。霍登堡试着拉住缰绳,但那马反而越来越快,最後穿过临时指挥所的出口,向战场飞奔而去。

    「停下、快停下!」

    霍登堡开始用力扯缰绳,却只让马稍稍拐了下,很快便又回正,於是,他准备跳马,但马就像读懂了他的想法,一头钻进山间的树丛中,让他找不着平稳的落脚点。

    很快,一人一马穿过了最後一丛灌木,到了战场的边缘。雨仍下着,战斗也如他预想的那般,已经接近了尾声。马匹缓步穿过地上的屍堆,不只民兵团和第三分队,就连村中的妇nV和老人也都握着大大小小的铁器,睁着眼倒在血泊之中。

    马蹄踩碎了一颗头颅。

    霍登堡看到不远处还在进行最後的搏杀,拔出了军刀。只见五名骑兵对着同一处发起了冲锋,其中两匹马在抵达目的地前便被地上的屍T绊倒,将上头的士兵甩了出去,而剩下的三人中,又有一人被一柄飞斧JiNg准地命中头颅、一匹马被双手抓住,举起後摔至一旁。

    最後,仅剩的骑兵从腰间拔出军刀,总算是砍穿了那人的身T。霍登堡走进一看,发现对方连民兵团也不是,只是个消瘦的老村民而已。

    「队长!」骑兵认出了霍登堡,策马靠了过来。他脱下染血的军帽,扔至一旁,原来是先前见到的高个子士兵。「我就知道你会来!」

    「打完了?」霍登堡看向近乎寂静的战场,靠近村口几栋房子的火烧得b人声还大。

    「基本结束了,我方大概剩下三十几人,而对方……应该也剩三十几人。」高个子指向地上的屍T,又说:「队长,他们有些人能用单手停下马,跟怪物一样!」

    「我看到了。」霍登堡颔首,「就算是染上瘟疫导致的,但这也……」

    「不管怎麽说,都结束了。」高个子摆摆手,笑着说道。

    可就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高个子的双眼猛地睁大,错愕地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然後,从马上摔落,不再动了。

    霍登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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